房必正就着蜡烛不断摇晃的光亮下,细细的擦着自己的左轮,一边擦着一边胡思乱想,枪身上的烤蓝在灯下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光泽。他坐的地方是姜勇的警卫员专门给决姜勇布置的吊床,和所有战士的一样,两用的床垫结实而且具有一定隔潮的作用,稍稍有点沉的重量在自行化行军之中没有什么不便。 “真是好东西呀!”房必正展了展擦了半天枪感觉有些酸的腰,谁知他才一抬头就撞在了隐蔽部顶上的木头盖子上。 他晃晃脑袋,伸手从腿侧的兜里掏出姜勇给他搞来的小酒壶,做贼似的饮了一口,咂着嘴长长的舒了口气,抬腿向外面阵地上走去,边走心里边想着心事。阵地上面到处都是在抢做堡垒的兵士们,他们或用自己的小铁铲在狠劲的挖着,或是执着枪押着一长串抓来的清军士兵们扛着,抬着石头或是扛着大圆木。还有些汀州来的民传伕也在修筑着工事,后边的屯灯洞里还有汀州那边派来的五百弓箭手。 房必正这儿是被他们称为营指的用土和圆木堆出来的“高地”顶上甚至还有一座结实的望楼。看着神州军的阵地,房必正由衷的发着感慨。被他们称做什么“效飞神弩”的连射弩弓坐落在土堆的高处,一直斜下来的土堆上是两圈圆木做成的半人高的墙,两道墙之间都靠加了盖的沟相连,头顶上居然还有一个人字形的盖,这清军的球形开花弹在上面呆不住,就算爆了也打不穿,这堡垒真是够结实的。 被俘的清军兵士们的脸上虽然满是劳作的尘土,但也洋溢着笑容,毕竟这一两天他们吃得也还算不错,尤其是那些汀州来的民伕们带来的大批的粮食和猪羊肉等吃食。现在后边的各排的厨房里都在加快制作食物,或许到了明天连的做饭的工夫都没有。 “长官,炮兵阵地,都安排在每一道防线后的百米之处,每个炮班都向前沿‘杀伤地域’派了观察员,会把前面的情况以信号方式发回炮兵阵地。” “我知道”周德贵敬了个礼领着自己的警卫员匆匆走了。 “我不来这个”姜勇抬头看了一眼房必正,摇摇头摆摆手。 “看你说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仗火的人”房必正不满道。 房必正摇摇头“在你手下当小兵,我才不哩!” “以后……”房必正也话下文人的架子,一屁股坐在姜勇身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以后我还没想过呢,我跟你不一样,你出去了一切都凭自己作主,我参加神州军……”房必正顿了顿有些拿不准的说:“我爹也不知道同不同意?” 不知为何房必正心里忽然想:“他爹当年少年投军,做到了总兵,我父亲后来被他纳入门下做了他的幕僚,他也先我离开汀州出去闯荡,做了神州军的营长,这……莫非都是天意么?” 房必正不再听他说话,一拍屁股上的土道:“你说得对自己做主,我的主我爹都作不了,彩玉的主自然我也做不了,你自己慢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