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能睡几个小时呢？” 见霍述又下意识地瞥视自己，林知言无奈一笑，握住他十指交叠的手道，“你要是紧张，我可以去外面等。” 霍述反握住林知言，拉她在身边坐下，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你是我的家属，你可以听。” 接下来的交谈就顺畅了许多。 直到这时，林知言才清楚地意识到霍述的睡眠有多糟糕。 他说他睡眠质量最好的那段时间，是谈恋爱的那半年。后来分手了，他又回到了以前的亢奋状态……不过没关系，他和幺幺已经和好了，现在的他精神很放松。 她知道霍述八岁时经历了什么。 他讨厌幽闭的黑暗，就把自己关在漆黑的阁楼里，直至完全脱敏为止；父母不承认他，所以他就背弃所有感情，用冷酷而残忍的眼神肢解世人；他总是极端的自信，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怜悯，他相信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大概是京城那边有急事，霍述说了声“失陪”，就暂且起身去接听电话。 刚才听霍述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那些话时，她差点没忍住露悲。 季婉重新给她倒了杯热水，轻声问道。 “也只有你能让他说出口。从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任务快要完成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带你过来。” “都说看心理医生，家属也要一同前来。” 季婉说：“愿意和我谈谈吗？反正计着时呢，不聊天也浪费了。” “这很正常呀！你只是做出了正常人的反应而已，不是你的问题。” 林知言向前倾身：“我喜欢听、季医生讲故事。” “太残忍了，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季婉轻轻一叹，“所以当时我就在想，真假到底由谁定论？如果假的和真的一模一样，那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从牙牙学语到稚子学步，再到学校教育，人类智慧的光芒无不是在一代代的“模仿”与“超越”中诞生的。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疑问，是我也在思辨的难题。” “我知道。季医生的疑问，却是我的答案。” 季婉愣了愣，反应过来。 林知言不自在地挽了挽头发。霍述每次触碰她时亢奋的躯体反应，颤抖的呼吸和指尖，绝对不是“模仿”能做到的。 季婉笑了起来，“难怪今天霍先生心情好得很，两人灵-肉契合比什么都重要。” “美国有位著名的婚姻辅导专家，叫做盖瑞·查普。他就曾说过：爱有五种语言，即肯定的言辞、精心准备的礼物、为对方服务以及身体的接触。霍先生理解不了抽象的情感，所以他依赖的，只会是第五种语言——身体接触。这是他表达爱意的另一种方式，林小姐尽管放心好了。” 林知言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八卦气息，问道：“季医生和你的丈夫，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