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得兴起，凌妃提出要在病房的空床上睡下，反正明天还得赶飞机回学校上课，省得去酒店麻烦了。 林知言自然愿意好友相伴，毕竟一个人住空荡荡的病房，还是挺怵的。 霍述那张无甚表情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通知的语气：“晚上我留下。” 霍述靠在椅中，微笑说：“先来后到，凌小姐。” 霍述果然蹙了蹙眉。 凌妃大概以为是自己的气场起了作用，颇为得意地一甩头发，轻哼道：“算他识相！” “骆一鸣，你个狗东西……” 林知言微微一笑，摘下助听器准备睡觉。 她拿起来一瞧，是拾一发来微信消息。 林知言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前几天自己拒绝人工耳蜗植入的事。 林知言翻了个身，侧躺着玩手机：【我说实话，你会告诉你们老板吗？】 林知言这才如实回答：【说实话，的确没那想象中那么糟糕。我以为谁都不会退步，只能鱼死网破。】 林知言被这个“亲亲”给吓到了，这还是她那高冷的拾一姐吗？ 林知言不自觉翘起嘴角：【谢谢拾一姐，晚安！[亲亲]】 不知道是不是术前神经紧张，她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只看得见无影灯模糊的白光。 林知言什么也听不见，急得不行，想大声说：“我还活着，别放弃啊！” 林知言一激灵，从梦中挣醒。 隔壁床的凌妃还睡着，一条瘦长的腿大剌剌从被褥下伸出来，挂在床沿。 戴好助听器，刚推开门，就见霍述背对她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和主刀医生低声交谈。 顺着医生的视线回首，霍述微微一怔，下意识摁灭了指间的烟。 【你不也一样。】林知言回复。 他自己说过，手下研发的人工耳蜗芯片植入技术很成熟，风险极低。他这么理智自信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因为一场四个小时的小手术，而拉着主治医生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细节。 三年多的距离仿佛在此刻消弭，裁去痛彻心扉的那一段记忆，只余眼前此景，此人。 【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 霍述惜字如金，他在回避这个话题。 “不会。” 手术同意书是林知言自己签的, 她没有别的家属。 做术前准备时, 凌妃拉着她的手安慰，让她不用紧张, 睡一觉就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 手术已经结束。 有个穿白大褂的人拿着一只黑色的小盒子, 朝她身边的人确认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