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知言左耳的助听器,薇薇安了然,“瞧我,差点忘了这茬。那人是一家什么投行的老总,具体叫什么名字我没注意,稍后还有酒会,你可以问问。” 林知言舒了口气。 慈善拍卖后的酒会,林知言并无多大兴趣。 宴会厅金碧辉煌,据说入门处的穹顶是用金箔一片片手工贴上去的,这金色倒映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让人每一步都仿佛踏着黄金前行,堪与顶级大佬们相配的极致奢靡。 林知言的脚步瞬时僵在原地,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 室内春色如醉,他周身的气度,却像是停在了凛冽的冬日。 他转头继续和身边人交谈,漆眸懒洋洋半阖,仿佛谁也入不了眼,游刃有余,却又不可一世。 薇薇安拆了一根棒棒糖咬在齿间,似是打量的神色。 近距离的擦身而过,什么也没发生。 她示意身边的薇薇安:“薇薇,你去忙,到时候、酒店见。” 林知言点点头:“就住楼上,不远。” 林知言笑着婉拒了服务生端来的酒杯,正欲走,就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白胖男人走来,朝她笑眯眯打招呼:“你是那个……嘶,叫什么‘长耳朵’,对吧?” 林知言淡然纠正,好奇道,“您是?” 顾总伸出一只同样白胖的手,搭话道,“刚才在台上,我差点以为你是谁家新签的小花旦。” 林知言有些意外,又有些别扭的不适,稍一用力,将手抽回。 “画家好啊!你们搞艺术的都心思细腻,自带一股多愁善感的气质,瓷人儿似的。” 顾总还在滔滔不绝,有意无意地提及他朋友经营的一家画廊,又问及她有没有男伴,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她没有男伴,又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听障小画家,偏偏有几分姿色,自然是这些富豪们搭讪取乐的完美对象。 “我还有事,失陪。” “小霍总,今天难得见你下凡,与民同乐啊。” 顾总到底是生意人,很快堆出笑脸来,转身“哟”了声:“霍总,又见面了。” 顾总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尴尬一笑:“家恒地产的顾明昭,小公司罢了。霍总日理万机,贵人多忘事。” 您真是过谦了!这恐怕是林知言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霍述话里有话,朝着那道纤白的背影略一举杯,若无其事地开口,“你说对吗,林……长耳老师?” 她感觉无数道视线齐刷刷朝着她扎来,或探究,或惊异,要从她身上刮下一层秘辛来似的。 既然要装陌生人,为什么不一直装下去?这会儿又过来揭短干什么,难道那点鸡零狗碎的往事还要翻出来给别人下酒不成?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霍述左胸口折叠的一方帕子,颜色似乎有点眼熟。 “霍总和这位认识?” 要是不小心调戏了霍总的女人,他……他还要不要在圈子里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