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六七岁那会儿吧,霍述还没跟着白女士去国外生活的时候,曾在京郊那幢度假别墅住过一个暑假。 他们最爱玩一款新出的掌机游戏,连着竞技了好些天,彼此都有些上头。 骆一鸣吓了一跳,扑上去大叫:“你干嘛烧了它!我姐夫特意托人给我从香港带回来的!” 骆一鸣永远记得那天霍述的表情。 那一瞬间,年幼的骆一鸣第一次懵懂地意识到,霍述和他……或者说和这世上绝大多数庸庸碌碌的人不同,他注定会登上某处王座,睨视脚下尸骨成堆。 想着想着,骆一鸣竟有些同情林知言,还隐隐有些后悔。 可是,他又怎么会预料到后来的事?又有什么立场去提醒警告? 骆一鸣思绪飘得太远,以至于心里话脱口而出。 淡漠的、深寒的眸子,挂着笑问他:“你刚才,叫她什么?” “没、没什么……我说我爸呢!这不巧了,说起我爸,我忘了件事儿……” 霍述合上硬壳烫金的原版书,屈指抵着额角。 不知道想到什么,手上失了力度,魔方齿轮松动,尖锐的棱块像是爆珠似的崩了满地。 …… 凌妃担心她的状态,劝她再休息两天,这世界少了谁都能转动。 普通人没有矫情的资本,她林知言也不是那种因为失恋受伤就一蹶不振,甚至是忘了工作的人。 她强迫自己戒断,日子那么长,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下午三点,林知言依约去养老院助浴,却罕见得没见闫婆婆出来晒太阳搓牌局。 林知言比划简单的手语,问正在院子里收被子和衣服的护工。 护工回答,“昨天老太太偷吃了几颗荔枝,估摸着有点上火便秘。你进去等吧!” 笃笃,她屈指叩了叩木门,当做打招呼。 林知言好奇地伸长脖子,又叩了两声。 闫婆婆晕倒了! 林知言第一时间关了龙头,将闫婆婆扶稳坐好,然后跑出去叫护工和院医。 夜间,隋闻买了最近的一班飞山城的机票赶到医院,身后还跟着一对鬓发花白的夫妻,大概是他的父母。 林知言合拢本子起身,打字问:【婆婆怎么样?】 隋闻看了眼手表,英气的浓眉微微一皱,“这么晚了,林小姐还没吃东西吧?不知道能否赏脸,让我请吃个便饭?” 隋闻想起什么,一副了解的神情:“放心,只是吃饭,毕竟你帮了我家这么大一个忙。如有需要,我可以负责和你男友解释。” 那一瞬的情绪变化并没有逃过隋闻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