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依娜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变，倏地咬紧了唇线。 害怕谁呢？林知言霎时不敢深思。 霍依娜目光闪躲，下意识要调转轮椅，却被林知言按住。 “我不知道！我不能……你放手！” 【怪物？是霍述吗？】 毫无起伏的ai女音，却有着镇定人心的温柔力量。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我的腿是怎么坏的？” 林知言点点头，然后解释：【是我主动问他的。】 霍依娜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十指几乎扣入脸颊，显得痛苦至极，“他毫无感情地说，‘你应该拨打911，而不是找我’，然后毫不留情挂了电话……我真恨他，更恨我自己，竟然对一个没有亲情的怪物抱有幻想。” 【他没提及这件事，只说你是因为和家人吵架后负气出走，偷开你妈妈的车去见学长，所以才出的意外。】 霍依娜冷笑一声，那笑容讽刺而又哀凉，“倒也没有撒谎，不错，我的确是和他大吵了一架，才偷了妈咪的车去见leo。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什么和他吵架？” “因为一项实验，我发现了他肮脏的秘密。” 直觉告诉她，有什么重要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我以为leo是哥哥最好的朋友，也就不知不觉对他有了懵懂的好感，直到两年后，leo渐渐变了。他染上了一些不良嗜好，成绩一落千丈，甚至闹出了抄袭霍述论文课题的丑闻。再后来，他被大开除，再也没来过我家。我虽然伤心失望，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失足的初恋而背叛家庭，直到一个雨夜，喝醉酒的leo翻过围墙闯入我家，找到我，告诉了我一切的前因后果……原来这一切，都是霍述一手推动的实验。” 林知言手脚发冷，竟从这个叫leo的陌生人身上，品味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见证过的霍述，她也见证过。 【为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只是为了证明人性就是如此丑陋，又或许把控人心才是这场游戏的最高境界。神经病是不讲道理的，林知言。” “这就是人性啊，林老师。” “一旦剥离文明的外皮，再儒雅的绅士也会变成暴虐嗜血的恶魔。” 就像完美的面具剥落一片，露出撒旦恶魔的羊角。 霍依娜喃喃诉说，将林知言的思绪拉回沉重的现实，“妈咪说他八岁多的时候遭遇绑架——就是除夕前一天的事，爸爸在本宅聚会，没时间插手，他一个人被关在黑暗腐臭的地下室里几天几夜，被解救出来后，几乎丢了半条命。” 原来圣诞夜那晚，霍述不愿提及的那场“毁灭性打击”是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