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斌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懂,怎么组合在一起就莫名其妙的? “不是你做的吗?三天前网上舆论就开始失控, 转发量连我看了都心慌,我虽然有心让你长教训,可没想过犯法啊!” 祝文斌颤抖着手打开私信, 连连下滑好几页——林知言一眼就认出了这个id, 果然是最初在网上造谣的那个号。 林知言无端毛骨悚然,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冷刃从指尖掠过。 祝文斌见她神情不像作假, 一时恍惚:“不是你?那还能有谁……” 林知言目光沉静,【你应该报警,而不是来找我。】 祝文斌狠狠搓了把脸,嗫嚅道, “林知言,你是个有素质的大学生, 不要和我这种没文化的人计较好不好?只要你出面表态不追究,网上的风潮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不能没有工作,我……我可以赔偿你精神损失费。” 【我是个聋人,你在网上兴风作浪时,我甚至都没办法开口为自己辩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丢掉工作,甚至一生都要背上这个莫名的污点?】 说完不再多费口舌,绕过祝文斌大步离开。 呼呼的北风刺得脸颊疼,助听器有些不适,林知言捂住耳朵,像是要将翻涌的情绪都抛诸脑后,然而那些疑窦却紧咬不放,如影随形。 大面积倒戈的舆论,祝文斌收到的私信……会是他做的吗? 第一次,她开始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轿车在她身边缓缓停下,司机开门下车,很恭敬的语气:“林小姐,霍先生派我来接您。” 夜色迷蒙,寒风像是把一切都冻结在枯槁的灰影里,然而街边的霓虹灯和中国结却热热闹闹地亮着,呈现出与季节截然相反的喜庆。 幽静的包厢内,霍述正滑动手中的平板电脑,处理未完的工作。 【怎么突然叫我来吃饭?】林知言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坐下问。 这话倒是勾起了林知言心底的疑虑。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霍述问。 【刚刚,那个在网上造谣我的同事来找我了。】 【说他知错了,专程来给我道歉,希望我放他一马。】 【他还说现在网络舆情失控,有人扒出了他的个人信息,还用私信威胁他。】 霍述也看着她,云淡风轻,又似乎难掩落寞,“所以,你怀疑这些事是我做的?” 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吸入那两汪深不见底的旋涡。 霍述轻叹一声,拿出手机发送了两张截图给她,“你那个同事拿不出其他证据堵网友的口,竟蠢到暗示你现在的工作地址,企图以此证明你就是挑肥拣瘦傍大户的人。霍家注重隐私,私人住址都是要严格保密的,他这样胡乱攀扯,就算我不出手,也会有其他人出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