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歌。”男人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声音沙哑,还带着特有的磁性。棠歌脚步停顿了,她若有所思的回头看向榻上的人,他们是夫妻,但见面的时候都不多,男人总是在前方厮杀,而她则留在后方营帐里,穿着华贵的衣服做花瓶。至于其他的交流,更是少之又少。如果不是有夫妻之名,他们更像是陌生人。“您说。”棠歌说。即使床上的人身受重伤,脸色惨白,好像也换不来她的怜悯,他们这段关系本来就是畸形的,她做他装点门面的花瓶,他是她复仇的刀剑。美人的态度太淡了,沈珏的手攥了攥床上的被子,他用的力气很大,将自己的手背上的青筋都逼了出来,他说:“棠歌,再有三天,我们就可以进隋京,我会亲手把那狗君的人头带到你面前。”棠歌的视线有些恍惚,当年她的姐姐就是因为美貌,被选秀的官员看上送进了宫,可是不足一个月,就传出了惨死宫中的消息,她的父母带着她去隋京讨公道,却在路上死于乱匪手中,只有她自己被母亲牢牢地护在身下,侥幸捡回来一条命。这么多年以来,仇恨常常驱使着她,她去隋京,做舞姬,攀附权贵,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仇人位高权重,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远了,她从来都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可以完成的这么快,棠歌的肩膀都因为沈珏的话在发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了。最喜欢的感觉大概就是本来被仇恨填满的心突然空了一大片,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反而让她变得不安。“谢…谢谢。”过了好半天,棠歌才颤着声音对沈珏说,由于太激动,她甚至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她对他还是那么疏离。沈珏想。明明那是他的夫人,可是他们两个之间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他想跨过山水走向她,而她非但一步不动,还要在山水之间竖起高墙。其实他们两个应该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只是他自己卑劣的对美色动了心。“棠歌,我想问一问,你报了仇之后要去哪里?等给你报了仇,我就是这隋京的王了,你要不要留下来做我的王后?”沈珏说。他想直接表露自己的心意,又怕自己过于孟浪吓退了面前的美人。他就是一个粗人,一个大字不识两个的土匪,一个说一句话带三个脏字的俗人,却要为了留住美人学那些文绉绉的酸秀才说话。他已经不像个土匪了,就连土匪惯会的强取豪夺他都不做了。棠歌这次彻底转头看向了沈珏,他那双眼睛里除了不可置信以外,更多的是自嘲,好笑,她说:“您没开玩笑吧?我只是一个卑贱的舞姬,一个曾经隋京权贵们竞相争抢的玩物,我这样的人做什么王后?”“舞姬怎么了?老子还是土匪呢,我这样的人都能当王,你怎么做不了王后?留下来吧棠歌。”沈珏说。他害怕棠歌真的走掉,强撑着自己受伤的身体要起来,却又因为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而听到棠歌笑出声,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又说脏话了。他的秀才军师和他说,隋京城的权贵是不会随意说脏话的,那些粗俗的言语只会降低他的身份,他有在改,只是已经形成了习惯。他也有些担忧棠歌会嫌弃自己的粗俗无理,他又说:“你不要笑,我那是一时嘴快,其实我平常也不这么说话的。”毕竟是夫妻,就算再不联系,那也是生活在同一片地方,棠歌听沈珏努力为自己辩解,她倒是觉得这样捏下手足无措的感觉有点可爱。“您为什么要紧张呢?那些本来就是您的个性呀,为什么要改呢?还是说大王,您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心事呢?”棠歌微笑着看着沈珏,话语则是在逗弄沈珏,说是逗,实际上也是她自己在试探。第二百三十四章 周导助攻棠歌一直都觉得,她和沈珏之间就是银货两讫的一场交易,她也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她知道沈珏不是甘于平庸的普通人,终有一日,沈珏会褪去现在的落魄,成为好像于天际的鹰。至于她自己,就像是她所说的那样,她是配不上沈珏的,所以她从来也不奢求什么。但现在沈珏的眼睛里的情愫让她不知所措,她故作镇定,却是想让沈珏知难而退。在这段关系里说是各取所需,实际上是沈珏帮她颇多,她做了沈珏的夫人,帮沈珏装点颜面,而沈珏却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甚至帮她报了家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珏是她的恩人。而她呢,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如何做得了沈珏的王后。“先生说达官显贵不能言语粗俗。”沈珏移开眼,他不去看棠歌那张艳光四色的脸,也选择性不回答棠歌后一个问题。可是他黝黑的脸上,泛起的红却遮不住。“那只是他们刻板的想法而已,您自有自己的优秀之处,何必在意这些呢?不管您说什么,用什么样的语气,您都是您,他们也没办法否认您的地位。”棠歌说。沈珏跳过刚刚的话题,她自己也不追问,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不在提。而棠歌由于略过话题松了一口气,沈珏却是怅然若失,房间里仅存的那点暧昧都消失殆尽,美人还是那个美人,可沈珏一时却有些不敢再开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