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儿!” “你快点儿!” 二人一路跑着笑着,直到杜心悦气喘吁吁跑不动为止。 “你家......你家太大了......” “什么你家、我家的,这是咱家!”祁翀立即纠正道。 “好吧,咱家!”杜心悦也不再客气,爽朗地大笑起来,“我说秦王殿下,‘咱家’这西路为何弄这么大一片空地呀?您好歹种个花呀、草呀的也比这么荒着好看吧!” “一来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什么树,这不等你进门以后拿主意吗?二来我暂时要用这块地做试验,弄我的蒸汽机车。” “蒸汽机车是什么?” “就是一种不用牛马来拉,只需要烧煤就能跑起来的车!” “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杜心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模型已经弄出来了,相信再做些试验就能成功了,到时候我带你坐着这种车全国巡游去!”祁翀笑道。 “好啊,那我可等着了!” “没问题!不仅是陆地上,还有海里,等我把蒸汽轮船做出来就带你出海,看海上日出日落、垂钓、看海鸥......还能吃海鲜,现捞现吃的那种......” 祁翀滔滔不绝地讲着,杜心悦的脸上浮现出满满的憧憬。 “海上真的有仙人吗?”趁着祁翀停顿的时候,杜心悦问道。 “仙人?那我没见过,或许是我没有仙缘?你去说不定就能碰到仙人!” “这是为何?” “因为你是小仙女呀!” “哈哈哈哈,如果我是小仙女,那我就御剑飞行就行了,哪还需要坐船呀?!”杜心悦开怀大笑起来。 “说不定你是下凡历劫,把法力暂时忘了。” “我要是仙女,那你是什么?” “我可能是你种的一株仙草吧,陪你下凡历劫,然后再一起回天上。”祁翀玩笑道。 杜心悦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嗯,也说不定你是仙童呢!” “那走吧,我的小仙女,再去看看你的寝室吧!” 祁翀拉着杜心悦的手转向了后殿,韩炎带着下人们远远地跟着,看着前方这一对金童玉女,听着他们不时传来的清脆笑声,韩炎心中无比欣慰。 那笑声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二十年前,也是金碧辉煌的所在,也是一样的妙龄少女,也是这般的笑语盈盈......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天逐渐擦黑,严家兄弟、赵家兄弟、祁家兄妹都告辞而去了,柳恽也带着弟妹们离开了王府,终于,杜心悦也要回家了。 “就不能再多待会儿吗?”祁翀撅着嘴恋恋不舍道。 “再不走我哥就要来找了!你总不想明天人人都知道我来你这里了吧?!” “那我这几日都见不到你了!” “只是几日而已,等你行完冠礼我再来找你。”杜心悦安慰道,“再说我们还可以写信啊,还像以前一样。” “好啊,那我明天给你写信!”祁翀连连点头道。 “那我等你的信哦!”杜心悦甜甜一笑,带着双手拎满了零食的小桃离开了王府。 就在祁翀还沉浸在幸福甜蜜中时,又有人来了,一个他不认识、也意想不到的人——张光业! “他来干吗?”祁翀刚问出这一句便马上反应了过来,“为他孙子来的?” “想必是的。张书伦上午已经来过了,但是同着百官他也不好说什么,如今张光业单独前来,应该就是为了求情。”方深甫揣测道。 “让他进来吧,总不好将人拒之门外吧?” “是,殿下!” 方深甫退了下去,不多时便引着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迈着四平八稳、不疾不徐的方步,气度很是不错,进到殿中端端正正行礼道:“老臣张光业参见秦王殿下,殿下金安!” “张太傅免礼,请坐!”祁翀微笑道。 张光业告座后小厮奉上茶来,祁翀故作不解地问道:“张老致仕已久,孤与张老也素无交情,不知您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恭贺殿下乔迁之喜,礼单在此,请殿下过目!” 祁翀结果韩炎呈上的礼单,随意翻看了一下,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只见礼单上面罗列了各种绫罗绸缎上百匹,珠玉翡翠、玳瑁犀角乃以斛计,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有东市繁华地段的店铺十间!要知道在寸土寸金的东市,店铺门面可是稀缺资源,就算有钱都未必买得到,这一出手就是十间店铺,不可谓不壕了! 合上礼单,祁翀故意问道:“今日上午张寺卿已经来道过贺了,也送了一份礼,如今张太傅又来单独送一份礼,还是如此厚重的大礼,恐怕不仅仅是道贺那么简单吧?” 张光业“呵呵”干笑了两声,干脆直接挑明了来意:“不肖孙张绍礼行为不端,闹出了人命官司,被京兆府羁押,这自然是他罪有应得,老臣也不敢替他狡辩。封邑张家虽也算枝繁叶茂,也有些子弟在朝为官,不过老臣这一支却是两代单传,犬子虽官运亨通,奈何子嗣不昌,年逾不惑却只有这一根独苗。万般无奈,老臣只能豁出这张老脸斗胆来求殿下,乞请殿下大人大量,放他一条生路!”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狐狸!”祁翀心中暗骂了一声。张光业头一句说的是张绍礼因为人命案被缉拿,显得祁翀是公事公办,最后一句又求祁翀“大人大量”,分明是影射祁翀是因为私怨才报复张绍礼,而中间一句强调封邑张家的势力,又隐隐有些警告的意味,意思是封邑张家也不是好惹的。这几句话既给了祁翀面子,又不卑不亢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张太傅,”祁翀冷冷道,“如果你今日来只是为了拿钱买你孙子的命,那你可错了!张绍礼究竟犯了哪些律条、‘笞杖徒流死’该处哪种刑罚都要等判官、推官审理之后做出决定。他若该死,你送多大的礼都救不了他的命;他若不该死,你便是不送礼他也能活!所以——”祁翀将手中的礼单递给了韩炎,“这份大礼孤不敢收!张太傅,请回吧!” 韩炎将礼单递给了目瞪口呆的张光业:“张太傅,奴婢送您出去!” 张光业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祁翀竟如此不讲情面,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只好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张太傅!” 猛然听到祁翀叫他,张光业以为尚有转机,连忙回身道:“殿下请吩咐!” “你记着,永远别指望用钱财收买孤,因为你们——不如孤有钱!”祁翀冷峻而嚣张地道。 张光业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面色铁青的作了个揖,然后跟在韩炎后面踉踉跄跄走出了秦王府。 张光业回去如何跟张书伦商量后面的事暂且不表,但他这一来倒是提醒了祁翀,他叫人找来了元明。 “白大夫那边情况如何了?” “回殿下,白大夫昨夜忙活了一夜,开了六个腔子,他和他两个徒弟每人各开了两个。今早所有开肠破肚的尸体都已经火化了,骨灰分装了六个将军罐,日后好还给他们的家人。为了防止别人生疑,属下打算将剩余的尸体也都火化了,一视同仁嘛!另外,今日下午白大夫给张绍礼开了刀,怎么弄的属下不懂,反正弄完以后白大夫自个儿挺高兴的,看来是成功了。” “白大夫人呢?” “回殿下,白郾刚刚回府了,奴婢已经给他安排了住处,让他和他的徒弟们住在药局的厢房。”韩炎送完客回来正好听见祁翀问白郾的事,便禀报了一声。 “嗯,元明,你明日抽空去趟庆王府,把那些留下的孩子送到何乞老的宅子里,那处宅子已经被京兆府籍没了,以后就改成安济坊,收留老弱病残、鳏寡孤独。” “是,殿下。” 解救回来的妇孺大多已经被父母家人领了回去,但也有少数孩子一时找不到家人,或者因为伤残过重,家人无力为他救治,便干脆丢在这里的也有。还有的女子因为已经被玷污了清白,不愿回家,以免家人蒙羞。感慨人性复杂之余,祁翀也只好允许这些女子留下,权且充当安济坊的杂役,照顾那些有伤的孩童。 元明还要回去处理剩余的尸体便先退下了,祁翀对韩炎道:“你去将白郾叫来。” “是,殿下!”韩炎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还有事?”祁翀疑惑地问道。 “奴婢有一事想请殿下示下,白郾今后在府中算是什么身份?” “这......”这个问题让祁翀也犯了难。他初遇白郾时,白郾是流放的犯人,后来虽然冤案平反,但又因为被牵扯进祖父的弑君案从而成为待罪的犯人。再后来承平帝将他处以宫刑,算是将他的案子了结了,他终于不再是有罪之身,但又引出一个新问题,那就是依照《渊律》被处以宫刑之人都应编入奴籍,进入宫廷或者王府成为内侍。白郾之前因为在养伤,此事尚未提上日程,如今他伤势已愈此事便不能不解决了。 “你不想让他入宫?”祁翀猜到了韩炎的意思。 “奴婢知道您仁慈,不忍他落入奴籍,可这是规矩,就算您不这样做,过几天宫中也会来人将他带走,宫中不是什么好地方,小白大夫心思单纯,偏偏又有过人的医术,入宫对他来说恐怕是祸不是福。所以此事还请殿下早做决断。”韩炎面露担心之色劝道。 祁翀不得不承认韩炎的话有道理,关键是关于一个内侍如何在宫中生存这件事,韩炎显然比他更有经验、更有发言权。 “那你去跟他谈吧,只要他愿意,就把他留在府里,给他个职位吧!” “是,殿下!”喜欢牧渊:我在大渊搞扶贫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牧渊:我在大渊搞扶贫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