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更好 慕子川在重症室，进去时哀嚎声此起彼伏，有些是难忍疼痛的叫声，有些是巨大精神创伤下的哭声，喊声吼声交织，护士忙碌到崩溃，无暇顾及慕容承和王詹。 他刚做完截肢手术没几天，此刻气若游丝，右腿裤管下空荡荡的，人却是清醒的。 想到他落得如此地步，是为了救白薇，慕容承胸腔里那股愤懑，稍稍鬆散了些，却也不至于就对拐走自家亲妈的男人感恩戴德。 慕子川动了动手指，缓缓抬手，摘掉氧气面罩。 慕容承走近些，听清他说的话：“你妈妈……半辈子，都在照顾那个糟老头子，我不会……让她下半辈子……也过同样的日子……” 慕容承抿唇，冷冷哼了一声，道：“你想太多了，慕子川，我妈已经不记得你了！” 慕容承脸色很难看。 像这样的选择性失忆，在白薇身上，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 性格是难以改变的，治疗起来难度重重。 所以治疗的事，他再没提过。 因为将来某一天，我妈也许会恢復记忆，记起你为了救她而变得半死不活，她心里一定会难过，你也用不着得意！我妈这个人心善，连街边的臭老鼠死了都会难过，你不比臭老鼠好多少！ 但是你记住！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妈！我不能让她将来活在负疚中！她不欠你什么，她不该为你这种畜生伤心难过！ 慕子川眸光沉郁，像晦涩的阴天，没有半点色彩。 慕容承再不看他，转身离开这混乱拥挤的重症病房，路上吩咐王詹：“立刻送他出国，尽全力为他治疗！” 慕容承脸色阴沉的看着前面，似自言自语：“也许死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