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是一下。 额头青筋突出，跳动着。 “窈窈，窈窈，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他嘶吼。 她膝盖一软，单腿跪去地上。 黑雾刹那间爆发。 随天空划下的雾线溅落在巡察司众人身上，来不及说任何一句话，竟就这般化为一滩脓水。 舒青窈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两两对峙。 心口再次一扯。 地上，绽开一朵血色的花。 越聚越紧，似人影。 一个…… 沈清越一看清他的容颜，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疯狂地砸屏障： 沈南风妖异的紫瞳淡淡看了他一眼。 “姐姐……” 但声音俨然已不是她。 所以，在提前感应到魅君的灵力前往陆皇后宫中时，他瞒着舒青窈，出现在了魅君面前。 可当她见到出现在面前的他时，先是上下打量了他，继而满脸惊惧，到愤怒，直径出手，毁了他的肉身，将他吞入腹中。 何况他和魅君同一命源，种着双生蛊，依靠她的血肉，反而能快速滋长。 沈南风颇是无奈。 “美好？”魅君冷嗤，“吾只记得，沈南宁是如何的恬不知耻，忘恩负义；记得舒晴沅如何下贱，勾引吾心上人；更记得舒印熹，这个贱人，这个贱人，竟灭吾鱼国！踩在吾父皇母后的尸骨上窃走吾国！舒印熹，该死！舒家人，都该灭绝，不得好死！” 闻者无一不是心中悲伤。 “你是个疯子！吾恨你，杀你全家，折磨你，你还如此恬不知耻！”魅君别过头去，不去看他的眼睛，说不清是嫌恶还是其他。 “你……”魅君滞了滞，“你真是个疯子……” 他该恨的。 可他恨不起来。 鱼国，也将继续绵存。 “姐姐，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我活够了，这两百年的孤独，你也受够了，不是吗？”他语气温柔，如同在哄一个任性的小孩。 很奇怪，她意外得很，自己竟会有这样的感觉。 再看向沈南风向她伸出的手，她不由自主地想回应他，抓住他…… 这两百年来，她真的好孤独，她也好迷茫，她…… 魅君眼神骤然一变。 沈南风抢先一步，横在他们之间，对着舒珏冷声：“你没有资格说话。陆皇后算什么好东西？她就是该死！你以为姐姐凭何能控制她？还不是她自己心存恶念！姐姐所做，只是放大她的恶念罢了！” 对于从小到大，几乎只见过陆皇后美好的一面，且极力想在众人面前维护陆皇后美好的一面的舒珏来说，沈南风的话，与直接打他的脸面没有什么区别。 周永升自是死死摁住他，对他道： “那母后就这样白死了？”舒珏双眼通红。 “于吾来说，你所谓的母后，本就是个虚伪至极的该死之人。于她来说，你所谓的母后，是杀害了她生母，还有幼妹幼弟之人。这样的人，死了便罢，以一命赔一命，说来还是她最吃亏。” 明僖帝在身后，一声长叹。 尤其是听到沈南风提到的“鱼国”“舒印熹”等，他亦想起了年幼时，听自己父皇说的谶言。 “百年后，红衣归，屠尽舒氏，以偿血债。” 又想着，这一代好些个皇子皇女，要死，也不止他一个，没什么好怕的。 到如今，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完全已忘了那回事。 舒珏不解地看向他。 明僖帝闭上眼睛。 魅君却肆意张狂地笑起：到底是谁？”掌心蕴起血雾，尖声，“没关系，其余姓舒的肮脏血脉没来也没关系！十七年，吾在她身体埋下的东西，足以让你们绝于尘世！” 双臂慢慢伸出，掌心的光，黑与红，缭绕纠缠。 光芒在掌心消失，却顺着皮肉血脉，直指她全身。 此等异术，他从未真正见过！ 她，要献祭舒青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