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 伺候舒明葭多年,彩玉自然非常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虽然在那些宫妃皇子面前温顺乖巧,大方得体,但对待他们这些奴才,全然是另一副面孔。 她须得全力劝着。 可舒明葭似乎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公主……”彩玉终于赶到了她前面,“您这是、这是要干嘛呀……” 她高傲地抬起头。 彩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琉蕴宫”三个字,不解:“看到了,是佘嫔娘娘的住处。” 说罢,端起双手,示意彩玉去叫门。 没过多久,佘嫔身边的大宫女袁栀打开了门。 佘嫔虽说身处嫔位,但年轻貌美,又懂得逢迎圣意,很是得明僖帝欢心。宫里的妃嫔都知,佘嫔只是没有一子半女,但凡日后怀上龙种,那妃位唾手可及。 也会无端引那灾火上身。 七公主舒盈意。 佘嫔也因此“一战成名”,凭此在后宫站稳脚跟,多少立了两分威信。 只不过袁栀很快就看清面前的宫女,不是旁的什么宫妃的,而是五公主舒明葭手下最伶俐的彩玉。 彩玉也见惯了各种风浪,微微一笑:“袁栀姐姐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佘嫔娘娘是皇上的心尖宠,想来平日里门前没少有揣着其他心思的人来烦着了。” 舒明葭做出两分委屈模样。 袁栀眼珠子转了转。 五公主平日和娘娘并不十分熟识,不过也没有得罪过的地方。且平日五公主十分低调,近来又因梦搬去了冷僻的蒹葭阁,不知道是不是后悔了,想借此来沾娘娘的光搬出来…… 于是行了礼道:“还请五公主和彩玉姐姐稍等片刻,今日娘娘她起得早,给皇后娘娘请安回来后,路上似是吹风着了凉,奴婢去看看娘娘是否在休息。” 门重新合上。 舒明葭倒是看得开:“你也犯不着气,她是拿不准本公主的用意,所以才问主子去了。由此也可见,这条狗色厉内荏,是拿不了什么主意的。但凡换作是周永升或者刘玉良这样老奸巨猾的奴才,早就请本公主进去先坐着了。” 她想得简单,只要舒明葭今日发落了人,出了口恶气,那她今日就会好过许多。 “你这脑子也是吹了冷风,不灵光了?你见过拉盟友下水的?” 门又再次打开。 舒明葭点了一下头,走在前面。 袁栀意外不已,赶紧把玉坠子收下。 堂中。 舒明葭不是没有见过佘嫔,私底下也听钱贵妃骂过她“只会勾人狐狸精”,但像这般妩媚动人,活色生香的,她的的确确是头一回见。 “五公主,我这里只有云雾冰片还算入得了口,您尝尝看,是否合意?”她微微坐起。 舒明葭收回眸光,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嘴里客气应着:“云雾冰片是今年新茶,听说宫中只有几小罐,皇后娘娘那儿有两罐,剩下的,父皇都赐给了娘娘。若不是今日葭儿凑巧路过,想来也是没这个福气能喝到的。” 佘嫔唇角微翘。 舒明葭:“说来还是葭儿的不对,明知娘娘身体不适,还……可事关娘娘,葭儿只能在这般不巧的时候来叨扰。” 见她感兴趣,舒明葭便叹了口气,把手中茶盏放下。 佘嫔平素最宝贝她的芍药,一听这话,立刻柳眉倒竖,愠怒:“她当真这般肆无忌惮?!” 彩玉适时上前煽风点火: 又道:“您是不知道,那宫女把芍药糟蹋的……奴婢一个不懂花的人,看了都心疼!” “只怕……”彩玉故意顿了顿,声音放轻,“奴婢觉着,她这般大胆妄为……只怕便是知道,且背后又有人撑腰,才无法无天,故意……”向袁栀,“你去!去把那个要死的贱婢带过来!” 袁栀步子一顿,偷看佘嫔的脸色。 默了一默,灵光一现。 袁栀会意。 佘嫔指尖轻撩鬓发:“五公主,天下间可没有白掉馅儿饼的美事呢。” 不过,顺水推舟,又不费吹灰之力叫公主欠下她一个人情,怎么想都是一件划算的事。 言外之意便是日后有机会再报答。 半炷香后。 ——这样的事,她不是头一回做了。 反正天塌下来也是她主子佘嫔的要紧事,佘嫔那张小嘴最是能说会道,能把明僖帝说得心里比棉花还软。只要明僖帝心软了,那其余的就不叫什么事儿了。 袁栀比以往更加小心,尽量避着人走。 见没有旁人在,她二话不说直径走过去,伸手就要揪住那浅蓝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