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公主点点头：“好啊。” 下一刻，却听到贞元公主凑到他耳畔，声音轻柔，但如毒蛇般的怨毒： 沈南宁恐惧地瞪大眼睛，还想说一句什么，贞元公主手里的匕首却准确无误插进了他的心脏。 侍卫放开了他。 舒晴沅彻底愣住。 “南宁！南宁！”跪在地上，连连摇晃沈南宁渐渐冰冷的身体。 “哥……嫂子……”台阶上，传来沈南风轻轻呢喃的声音。 沈南宁平躺在地上，舒晴沅却是靠在他的怀中，侧卧着，颇有生死相依的味道。 早在她还没有动心时，舒晴沅就已经这样枕在他怀中了吧。 “公主，这些人您打算怎么处理？”大宫女上前来小声问询，“今日您已经够操劳的了，不若让奴婢来善后。” 回头看了一眼沈南风。 “本公主答应他的事，说到做到。” 可贞元公主又道：“把沈南风带回公主府，再去风物楼，找几个最有本事的男倌。” 以为自己听错。 …… 就像那些灭门的血腥，以及在公主府中多年的折辱，都与他无关一般。 迟疑着开口：“那你对贞元公主，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舒青窈和沈清越皆是静默。 沈南风无所谓地笑：“我跟她说，我爱上她的时候，她说我疯了，其实，我也觉得我疯了。谁会爱上杀了自己全家的人呢？不过，我就算是疯，也是被她，或者说，被我哥给逼疯的。要不是我哥做出那样的事，那我全家都会平平安安，我也会寻到一个好姑娘，成亲生子，再垂垂老去。” 沉默了稍许，喃喃：“其实知道姐姐她有孕的时候，我心里特别别扭，可……她居然生下来了。我到现在都不知，她是想生我哥的孩子，还是故意来恶心我，恶心我这个……和我哥有最近血缘的沈家人。” 舒青窈听罢，默默看向沈清越。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清流沈氏”，流芳百年的美谈，更是讽刺。 到了此刻，他能做的，只是尽力去当个冷静的旁观者，将当年之事抽丝剥茧，获取突破眼前困境的密钥。察觉到舒青窈的眸光所向，他回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又重新看向沈南风。 沈南风紫色的眼瞳微微紧缩。 顿了顿：“我和她，因为一些原因，中间沉睡了一百余年。所以，算着我有意识的日子，我一百二十一岁。而我醒来后，姐姐已经不见。她成了你们口中的‘魅君’。我不知道她先于我多久醒来，但她醒来后忘了我，只知道报复舒家。” 舒青窈心里一震。 贞元公主分明是被沈南宁玩弄感情，报复整个沈家，连累无辜，都叫她无法理解，更何况是报复舒家。 跟舒家其他人又有何关系？ 其中另有隐情。 沈南风叹了口气：“正是因为双方家人都知啊。” 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对，舒晴沅好歹也是宰相之女，这般高贵的身份，要不是沈南宁着实出色，舒家又怎会舍得将她下嫁。至于舒印熹，既是沈南宁的主子，也是沈南宁的朋友，这样的身份下…… “难道，沈南宁所作所为，是为了舒印熹？”她难以置信，“但，舒印熹是否知情呢？” 舒青窈答不上来。 若说不知情，那贞元公主对舒家的恨意，当真说不过去。且沈南宁的所作所为，亦解释不通。 沈南风淡笑。 既然不是“外人”，那和舒家人接触的机会，就多了。 “但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她还先于贞元公主，有了身孕。”舒青窈边说边思索着。 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电光火石间，舒青窈脑子里想起一个人。 ——魏行昭。 且白若璃最初也和舒晴沅有不少相似之处。 在舒晴沅这边，却是她主动…… 她要直接知道答案。 “舒印熹知道我哥和舒晴沅两心相悦，又看出姐姐她对我哥颇有好感，一番权衡后，他觉得和公主这样的身份结亲，反而会限制他日后的飞黄腾达。还不如利用这一次机会，大赚一笔。” 舒印熹以舒晴沅为饵，又跟舒晴沅说清了打算。舒晴沅自是不愿沈南宁去做那样的事，哭了几场，闹了几场，但舒印熹允诺她，待婚约解除，他会支持她和沈南宁的婚事，帮他们在父母面前说好话。 舒印熹又助她和沈南宁生米煮成熟饭，这才叫她稍稍安下心。 因为他知道，和舒晴沅有了亲密关系的沈南宁，是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