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那个公主疯婆子又开始发疯。 舒青窈刚走到门口,看到台阶下两张熟悉的脸,不由得顿了顿脚步。 但见到舒明葭,她是万万没有料到的。 而巧合的是,她们两个出身都卑贱,生母不被其他宫妃所容。 比起云嫔,舒明葭的母亲更加渺小如蝼蚁。要不是明僖帝微服出巡,一时兴起,泛舟莲湖,又不慎摔入莲池中,小小采莲女和高高在上的帝皇,永远也无法牵系在一起。 没有束缚一生的彗星扫尾命格,却有养母钱贵妃。 明明同样与那些皇子皇女格格不入,又偏生觉得高她一等,每每受到其他皇子皇女践踏后,还会将那些折辱悉数转到她身上,以满足脆弱可怜的那丝自尊心。 踏风而前。 舒珏怔了一瞬,问:“你就是云青?” 周永升在旁边引:“这位是四皇子,这位是五公主。” 在这过程中,舒明葭一直倨傲地打量她。 舒青窈故作一愣,赶紧低头:“非草民故意如此,而是草民脸上有伤,不便显露,以免惊吓二位。还望二位明鉴,草民并无半分不敬之心,就连先前拜见皇后娘娘,草民同样借此遮丑。” 舒珏听明白了她的话,眼神不由得深了深。 “哪能呢!”舒青窈立刻侧身,“二位贵客前来,当真叫这地方蓬荜生辉!” 迈步而行,轻描淡写:“你这话,本宫倒有些听不懂了。本宫记得,这处分明是是三皇兄的院落,怎就‘蓬荜’了?还是说,在你心中,三皇兄……” “呵,你倒是会说话呢。”舒明葭讥诮。 等走到正厅,她才又开口:“二位稍等片刻,草民去看看茶沏得怎样了。招财那家伙到底是个粗苯儿郎,办事不仔细,少不得多叮嘱两句。” 他伸腿的位置很巧妙,刚好把舒青窈的去路给挡住。舒青窈站定那刻,他对舒珏和舒明葭行了礼,自顾自地走了。 “你也坐。”舒珏开口。 舒明葭在这里,她的一颗心,根本就无法彻底冷静下来。 但舒明葭…… 这些心结,她没办法立刻解开。 一双清澈的杏眸掩在面具之下,除她自己,无人可知此刻她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舒珏环顾打量,这里的陈设明显上了年头,但能看得出仔细打扫过,倒也不显得简陋。说来这院子他也不是第一回来,只不过上一回…… 神思不免飘得稍微远了些。 “皇兄。”舒明葭不解为何气氛就这么沉默了下来,开口叫他。 “嗯”了一声。 舒青窈微微颔首:“草民是苔州人,家里早些年做着小营生,可六年前,苔州闹了蝗灾,饿殍遍地,之后又闹瘟疫,家中亲人全都不幸染疫去世。草民那时正好在苏家当账房先生的学徒,才侥幸保了一条命。” “哦?那你的本事是什么?算账?”舒明葭细眉挑了挑。 对于舒青窈的本事,舒珏那边的情报,也是模棱两可,都说她厉害,又不知道她厉害在何处。唯一显露的,就是一手挑选石料的本事。 “你家里做的小营生,是跟宝矿有关?”舒珏意味深长地问。 正好叫舒珏和舒明葭能听到的声音。 舒青窈笑:“离开先生后总得找份工来填饱肚子,于是什么都学了一点儿。” 舒明葭顺势揶揄:“所以‘草民’就是‘草民’,果然如草一样命贱,在哪里都能长。” 放在椅扶上的手指,偷偷蜷起,掐住自己的掌心。 其实此刻招财已经端着茶水在门口等候,不过周永升知道舒明葭今日的目的,又怕把沈清越这边得罪狠了,最终算到舒珏头上,也就嘱咐他,没有得召,不要进去。 招财端茶而入。 周永升掬了一把汗:“公主息怒 “你这么爱帮着他,莫不是你入宫前的亲戚?还是儿子啊?” 说他是太监的儿子,侮辱谁呢! 幸而有周永升打圆场,招财勉强按捺住情绪。但也不再继续奉茶,端着站在哪里,一动不动。 走到招财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茶盘,轻声:“我来吧。” “府里的茶叶都是小王爷从云州城那边带来的,云州城到底比不得皇都,茶叶定然粗鄙些。不过云州城远处边境,茶叶也随那边民风粗犷,四皇子可以尝尝鲜。” 舒青窈又转去给舒明葭奉茶。 她松了手。 不待舒明葭开口,舒青窈已经赔礼道歉:“公主恕罪,公主恕罪,草民没有端稳茶杯,惊扰了贵人,实在罪该万死!” 舒珏不禁叹了口气。 又问舒青窈:“没事吧?可有烫着?” 招财在一旁,忽而想起先前舒青窈嘱咐的,叫他茶水准备温温的就行。 她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