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地大口大口喘着气,大有劫后余生之感。 舒青窈略扬下巴,对着“陈昱通”道:“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手指一寸一寸摸上旁边的假山,尝试了好几次,才借力站起。随后他颤颤巍巍地走在前面,沈清越向舒青窈看去,见舒青窈微微点头,便同她并肩而行。 舒青窈抬指掩唇,低声:“他的记忆被清理过,我看到的,已经没剩多少了。所以我刚才只是诈他。要是能寻得参与此事的旁人,或者说陈昱通本人,那我们得到的线索会更多。” 又是那种他不明白的讨厌的感觉。 她并不想他们之间产生这样的隔阂。 顿了顿:“当然也有可能,是巡察司听令于谁,暗地出手。” 舒青窈:“这个,我也不知。魅君的本事到底几何,只有和他真正交手才能得知。不过眼下这陈府里,倒有一个可疑人。” 跟随着“陈昱通”一路往前走,没过多久,到了一处紧闭的房门前。 里面没有动静。 这次,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约莫三四十岁,人不胖,但很壮实,只穿着中衣,睡眼惺忪的,随便披了件外套,大概是不悦有人打扰了他的美梦,正满脸不爽地瞪着他们看。 “陈昱通”咳嗽两声,道:“我来瞧瞧……” “陈昱通”傻眼了。 舒青窈心里微微一动。 里面传来男人不屑的嗤声:“老子开门是不会死,死的就是你旁边那两个!不是老子说你,你个脑子跟个大白豆腐没褶子似的,啥人都往里放!那两个人是你能惹的?滚远点!” “他们那身份搁在那里,不会说?”男人冷笑,“你不是傻,是傻缺了!”顿了一瞬,大声:“喂,那个术者,你要是不想死得硬邦邦的,赶紧滚,趁老子还没改变主意——” 屋内一下子沉默。 舒青窈规矩行礼:“葛师叔好,晚辈是濯莲真人的弟子。” 说罢,举起大手,朝她肩重重拍去。 葛峥嵘的手拍了个空。 “你算哪根葱,竟然敢扯老子的师侄!”他大怒。 舒青窈心脏一顿,暗道不好。 趁沈清越还在忍耐的工夫,她斜身上前,打着圆场道:“葛师叔,他是我的主子,眼下我是在他手下办事。” 沈清越微挑剑眉,冷眸以对:“阁下这外套,不也是巡察司的样式?” 沈清越勾唇讥诮:“是啊,她也喜欢跟着我,所以你管不着。” 舒青窈暗叹一声,扶额无奈。 葛峥嵘纹丝不动。 压低声音:“葛师叔,近来我得到了一些仪璇前辈的消息,不便在外面说,您看……” 眼看沈清越也迈步要进,横臂拦住:“关你啥事?你不许进!” 饶是舒青窈戴着面具,外面又有幂藜,声音也是少年清脆,但葛峥嵘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少女羞赧。忍不住凭空打了个哆嗦,咂咂嘴喃喃:“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小子小小年纪还好这口……” 舒青窈:“……” 下一刻,他上前,当真牵住舒青窈的手,趁她尚未反应过来,分开她的五指,与她十指交扣。大大方方的展现给葛峥嵘和“陈昱通”看。 “陈昱通”倒是眼睛一亮,偷偷竖起大拇指,意思很明显: 舒青窈不免轻笑,手指微动,将他扣得更紧。 葛峥嵘满脑子都是仪璇的消息,也懒得管其他人,直接道:“你快告诉我,我师父在哪儿?她这些年究竟去了何方?” 葛峥嵘啧声。 又要对沈清越用此法时,舒青窈拦住了他。 葛峥嵘:“还是麻烦!”埋怨一句,到底把手放下了。青窈抿抿唇,有些想笑。 当听到仪璇不知何种原因,不仅失忆,术灵被封,还返老还童,嫁给了一个混账,葛峥嵘的脸色是黑了又白,白了又红。 桌面不堪重负的四分五裂。 “快告诉我!那要死了的魏行致在哪儿!老子要把他手脚砍了别他脖子上去!” 魏行昭身边的晋蜀找了许久,一无所获,但后面魏老夫人上吊自缢,魏行昭又被揭穿下狱后,魏行勋记恨魏老夫人,也记恨流淌着魏老夫人血的魏行致。他不惜耗费钱财,让整座云州城有时有力的百姓四下留意寻找。 不过已经是肠断肚烂,不知道是什么而为。 舒青窈略是颔首:“如此折辱仪璇前辈,的确该死。不过,晚辈却有更多不解的地方。” 舒青窈微微一怔:“此事从何说起?仪璇前辈如何能确定魅君是个术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晚辈能确定仪璇前辈是为何突然失踪了。” “她能感应魅君,魅君亦能感应她。察觉到危险,所以先下手为强。”舒青窈眸底闪着明亮的光,“那个术者,是玉灵山的术者,且也是天生满灵力。既然与仪璇前辈同时存在,那么,只会年长于仪璇前辈,或与她年龄仿佛。” 濯莲真人在所有的长老以及师父辈的长者间,并不算太年长,且她和仪璇前辈的交集,少之又少。大抵是,像空谷刚入门,而葛峥嵘已在收拾包袱打算下山的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