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两银票和十几两碎银。” 不用想了，就舒青窈一个，手里揣着银子，不什么都买点，是绝对不会走的。 想起当年，沈星楼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 他磨磨蹭蹭的，怎么都不愿。 不知不觉，月亮升起。 途中也有遇到府上的人，都说找过了，还没有找到。 最后，他在平安街巷口捡到了她的发簪。 舒青窈惊呼一声，缩成一团。 向她伸出手：“起来，赶紧回家梳洗。” 不知是她紧张害怕了太久还是什么，她突然就扑去他怀中，紧紧抱住他腰身。 后来是怎么回家的，他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次以后，舒青窈再也没有出过宫。以后的日子每每在宫中见面，两人又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他都忘了，其实他想问那晚他到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仿佛她扑过来抱住他，只是一个离奇的梦。 “小王爷？”魏行昭伸手晃了晃，“怎么了？叫你几声都没听见。” 不待魏行昭问，故意抛出他最感兴趣的话题：“魏行勋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哥前日来信，说不出十日能到家。” 裴言若有所思。 后面再有魏行勋的消息，那就是他处理了几次大事，又协助两地交界官员治理洪水，名声传到朝中，连明僖帝对他都有所耳闻。 “那你是想他做好事，还是不做好事？”沈星楼问。 他毫不犹豫抓住。 沈星楼唇角微勾：“也是。” 魏行昭怔了一怔，有些失望。 似看穿他的心思，沈星楼颇是漫不经心：“你们魏家人的行事作风，还是你们自己最清楚。好人还是好事，小王不懂不会，不明白。” 还是感激道：“多谢小王爷提点。” 继续：“老城主当时病还没有那么重的时候，父王就接到了老城主的密信。因此小王出发得早，早到了三日。这三日里，小王去附近的茶田盐田逛了逛，发现不过如此。倒是你们这里的矿石料子，很不错。” “红云珀和寒铁。”沈星楼直言。 至于寒铁，是炼兵器的好料子，多多益善。 但是沈星楼好歹没有要他的玄晶石，那价值，比红云珀还要高出三倍。 裴言耐着性子听他们把话说完，沉默地喝了好几杯酒。 “有你的事，”魏行昭看向他，“方才我和小王爷当着你的面谈论，便是没有把你当外人。如今你听了许多，难道还能置身事外？” 魏行昭又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只是有些时候，需要你。”伸手放去裴言肩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我知道你还是对阿璃念念不忘，你也看到了，如今我已有青儿。你要是帮我，到时候我说动她嫁给你。” “你有没有娶妻我能不知道？”魏行昭嗤笑，“骗骗她也就罢了，骗不了我的。”说罢，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只能违心地低头，假装默许。 举起酒杯：“待一切尘埃落定，行昭绝不忘两位恩德，定有求必应！”一口饮尽。 酒杯碰撞桌面，宣告筵席结束。 “小王爷不回去，那契约？” 审视 她不明白这样的心绪是为什么，转看舒青窈，觉得年纪大些应该会比她懂，分开唇瓣想问，话到嘴边，又打消念头。 前些时候甚至还闹了好几次。 早年间她被困在宫中，身份所限，自是难以凑街市的热闹。后来借着和沈清越的婚约，她倒是放肆过几次，可没想到放肆过了头，反而被流氓混混盯上。 眼看那几个人追到附近，她找到一处墙角杂物，赶紧藏了起来。 回宫后她才知，那宫女失踪了。云嫔为了息事宁人，只道那宫女忠心护主，给了宫女家人一笔银子做安抚。云嫔也叮嘱她，此事断不可多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任性，真的可以让人丢掉性命。 右边有一家卖香囊的小摊，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当年就是这样的一个香囊摊子，摊贩叫她们等等，进去拿更多好货，她们才会被坏人盯上。 不待舒青窈答，她已经递了块碎银过去，捡了白色的玉兰和粉色的杏花。 小贩察言观色，讨好道：“这香囊里面放的是松针竹叶香，最适合清雅的公子哥儿。若小姐有心上人，送他这个再好不过。” 舒青窈接过，继续和她往前走。 舒青窈默了一瞬，回：“其实我甚少上街。” 又叹息：“女子这一生，出生困在一座城，嫁人困在另一座城，却是没机会好好去外面瞧瞧的。” 她摇摇头：“阿璃只是忽然有些羡慕裴言哥哥，可以走遍天下。”看向来往谈笑的行人：“从小到大，阿璃只在云州城，和淮安县待过。” “他说了，”白若璃恹恹，“就是因为他说了，阿璃才深知自己的浅薄与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