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眼见人越来越多,劝他的声音也此起彼伏,他越发大声:“原以为娶个老实人家的女儿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哪晓得女人不安分起来,管她老实不老实!” 她来魏府不久,雾菱也是个外人,只知道魏行致的妻子是魏林氏,几年无所出。前两日和魏林氏有过交集,言谈举止间,能感觉到她心思缜密,话少却温和。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又怎能说得准呢? 舒青窈心惊一瞬,回头,看到气喘吁吁的雾菱,红着眼眶,声音颤抖着发哑,似乎下一瞬就要哭出来。 “小姐叫奴婢去备糕点和茶水,奴婢就去了,哪晓得回来看到屋里一片狼藉,只能到处去找。又听说方才那白家小姐和您闹出了事,去了老夫人那儿。可是等奴婢赶过去,那里的家奴凶得要命,拦着奴婢不让进……” “魏锦墨小少爷说,他有办法让奴婢进去,不过得替他办件事。好不容易奴婢把事办完,天都黑了,您也走了。奴婢四处问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搭理奴婢,要不是这儿动静太大,奴婢过来碰碰运气,还不知道要去哪儿找您!” 反手握住雾菱的手腕,想宽慰两句。 脸色一沉,舒青窈径直将她衣袖推了上去。 不是好东西 雾菱摇摇头,从她掌心抽回手臂,将衣袖放下。 话音刚落,魏行昭突然从另一端而来,满脸愠色,直直走到魏行致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要把他拽起。 “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念兄弟情谊!”魏行昭咬牙。 “还看什么?都回去睡觉!”魏行昭朝人群道。 看向魏行昭:“我好不容易把他们招来,你别坏事!” 魏行致阴恻恻笑:“我要是真把母亲气病,最开心的不就是你了?大哥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又是个残废,家中的一切……” 但很快又松开手,仔细抚了抚上面褶皱,道:“我知道二哥被打断了腿后一直忿忿不平,也是,好手好脚活了三十年,突然无法行走,这样的打击非同一般。” “因此二哥脾气大变,口不择言,无论是我,还是二嫂,亦或是家中上下其他人,都能理解。”说完最后一句,他唇畔浮现一抹深深笑意。 好半晌的,他又忽然笑起。 魏行昭抬起手指,对身旁招了招。立刻有人递了银票过来。 “看好了,这是一万两,烦请二哥安分十日,可好?” 双门吱呀打开,魏林氏红肿着眼睛走出门来。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仿若根木头似的,推了藤椅就走。 莫名被泼脏水污蔑,闹得人尽皆知,只因她丈夫想要钱…… 雾菱轻声:“奴婢听说,这魏林氏出身不好,家里只是开小茶铺的。因生得美貌温婉,才被二少爷瞧上了娶回来。这些年来,二少爷在外面莺歌燕舞,她是一点也管不住的。” 她父皇是,魏行昭是,魏行致是…… 抿抿唇角,小心翼翼迎上沈星楼那意味深长的眸光,勉强挤出两分笑意:“当然了,小王爷与众不同。” 闹剧收尾,舒青窈和雾菱回到若兰院。 雾菱心虚:“小姐,奴婢是去睡、睡觉……” “要擦的,要擦的。” 不由雾菱分说,舒青窈把她拉去房中,又关门插上门闩。 “说,魏锦墨叫你做什么去了。” 她迄今记得以前跟在母嫔身边一个面容姣好的宫女,像雾菱一样,有几分聪明,不过没见过世面,很容易被哄住。 而那太监却无人追责…… 舒青窈一愣。 舒青窈:…… “是呀,”雾菱不解,“不然小姐以为是什么呢?” 雾菱点头:“奴婢记住了。” 魏老夫人心火难消,嘴角燎起好大一个泡,李嬷嬷连忙请了大夫来给她诊脉。便在外坐着等候。 眼风扫到魏林氏眼底乌青,神色不佳,想起方才听侍婢初晴说的“趣事”,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将茶盏放下。 魏林氏的手指轻轻蜷起:“姐姐何必明知故问。” “那还得多谢姐姐了。”魏林氏淡淡的。 魏林氏心里冷笑。 二房出事,最先落井下石的可不就是她魏郑氏了? 只有魏郑氏还有她教养出来的三个好大儿,一个赛一个的人品低劣。时不时的到凝光堂来,明着关心,实则嘲笑。她不是听不懂,只是没心情去计较。 “吃些败火的就好了,当然,最要紧的还是保证心情顺畅。”大夫嘱咐着。 眼看大夫要走出门,魏郑氏忽然开口:“大夫且留步,我妹妹身子有些不适,劳烦帮她瞧瞧。” 但碍着在人前,只能顺应:“劳烦大夫了。” 过了一阵,他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