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来看威裴时,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不停说着自己年轻时候的事。 “你知道吗?当时学校里有个设计学院的老师问他,想不想去他们的课题组,结果这个臭小子说,他们组里有个家伙篮球打得太差了,给拒绝了,气的那个老师在我面前臭骂了他一顿。”威裴手舞足蹈地形容着:“那个老师的脸啊,绿了好几天哈哈哈哈……” 有些事,甚至戈尔温自己都不记得了。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下来时,变故发生在今天早上,护工打来电话说威裴陷入昏迷,已经送进了手术室。 “戈尔温先生。”约翰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他摘掉了口罩:“病人说想要见你一面。” 约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按理来说脑癌晚期加上并发症,能坚持到现在,这已经是奇迹了先生。” 威裴带着巨大的氧气面罩,眼睛微微睁着,瞳孔涣散又聚拢,他的身体消瘦到肋骨撑着皮囊,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皮肉里穿出。 “你来了。”威裴轻轻笑着,透明玻璃罩上出现水雾:“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 “不要救了。”威裴声音突然变得轻快,像是在讲什么家常话:“化疗太疼了,疼的我连饭都吃不下。” “你小子总骗我,这回我可不会再上当了,我的脑袋里长了东西,以前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我甚至连柯昂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最后,他重重喘了一口气,抬起沉重的眼皮,望着戈尔温说:“所幸,你将它完成的很好,谢谢你戈尔温,我就知道,我没有选错人,只是对不起,搭上了你那时的前途,没能让你从瓦圣保昂顺利毕业,甚至还让你差点死在课题室里,对不起对不起……” “我本就是几个月前该下地狱的人,我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很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别把我和柯昂葬在一起,我怕他看见我会悲伤……” 戈尔温去签署协议书,镜子则重新回到床边,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人。 这就是死亡吗?他想。 想到这,他不由得看了一眼戈尔温离开的方向——他似乎看起来很悲伤。 他站在原地许久,直到护士要将威裴推走,才离开了手术室。 歌达赞的事引发了世界各地的关注,于是法院宣布,在十四号的下午进行公开审理。 门口的警员维持着秩序,将听审团逐一带入会场。 “罗兰诃!罗兰诃先生!” “怎么了?”身后的警员催促着,罗兰诃打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跟着奈赛普离开了人群。 明明这东西的外观都大差不差,但罗兰诃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戒备地问:“你是从哪找到的?” 奈赛普慌忙解释道:“那天晚上我又去了一趟秀场,本来想找丢失的设计稿,没想到在椅子底下发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