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温,戈尔温……”罗坦德用胳膊肘戳他:“奥结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奥结看着他,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戈尔温,你来说说文艺复兴前后圣母像的区别。” 前排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奥结叹了口,没再说什么。 “没事的,我已经走出来了。” 他们像是雨后的春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瓦圣保昂首位的父母在度蜜月时不幸遇难,作为擂台主的戈尔温岌岌可危,无数双手想要探究他的秘密,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称号,变成了啄食普罗米修斯的鹰,将他的骨头也吃的一点不剩。 戈尔温沉默着,直到热可可的蒸汽消散,奥结也没等来自己想要的答案。 戈尔温攥紧的手松开,轻轻回答道:“我知道了。” 奥结和其他老师谈论的声音隐隐约约从门后传来。 “威裴都没着急,你着急什么。” “死而复生?虽然不知道他的课题是什么,但要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他就不会把自己儿子也搭进去……” 戈尔温额前的碎发被吹起,风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他将身子探出走廊,在扶手上摇摇欲坠。 白色的纸张像是黑洞,他拿起笔画着自己也看不懂的线条。 校诊所的医生告诉他,这是应激后产生的心理障碍,只能靠自我调节和药物辅助。 这些症状让艺术工作者们谈之色变。 他拒绝了所有人的邀约,独自一个人呆在课题室里。 教室里的白炽灯照的眼睛发酸,戈尔温用刀片削着手里的铅笔,白色衬衫为了不粘上碳粉被他卷起,露出左胳膊上或深或浅的划痕。 胳膊上的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 “咔。”手里的铅笔被折断,戈尔温将桌上所有的纸都扔进了垃圾桶,恐惧搭上他的神经,眼睛里的瞳仁颤抖着。 已经过去多久了?一天,一周,还是三个月。 戈尔温开始尝试着脱敏,自虐式的把自己从过去扯出来,他将夜晚的灯全都熄灭,呆在黑暗里整宿睡不着觉,最后从抽屉里取出封存已久的药片。 幸运的是,他克服了黑暗。 罗坦德站在路灯下给戈尔温发消息,今天是期末演讲的日子。 加州的冬天没有雪,罗坦德看着手机轻轻嘟囔着:“原来没有你,我也还是成为不了瓦圣保昂的首位啊……”他曾天真的以为自己只在一人之下。 罗坦德:你在哪? 罗坦德:快点出来,礼堂的演讲要开始了。 戈尔温突然的失联让罗坦德莫名心慌起来,他想起威裴交代过的——不要让戈尔温单独待着。 一个,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