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宫,御书房。 宁王手里捧着方即墨送上的奏疏,神色凝重道:“南晋的形势,比寡人想象中,还要严重。” 关于南晋的情报,暗卫也会送一份到宁王手中,可是,这些情报和方即墨亲身经历相比,总归还是不够全面。 直到宁王看完方即墨的奏疏,了解了此次南晋之行的始末,宁王方才相信方即墨的判断。 相比于离国,南晋这块软骨头,确实是好啃许多。 “大王,如今南晋大军集结,战事一旦开启,他们便会伺机而动。”方即墨道,“此刻,我们由周郡出兵,直奔阳州,如此,则南晋水师必动。而我宁国水师,则半路击之,将他们往离国方向逼迫,迫使他们在川江北岸登陆,届时,大军杀个回马枪,便能全歼南晋水师。” 宁王放下奏疏。 南晋唯一能够令宁国有所忌惮的,也就这支水师了。 若是真如方即墨所说,那么南晋今后,就只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宁国宰割。 可是,那毕竟是南晋水师,号称川江之上无敌手,真的有这么容易吗? 宁国最近新组建的水师,可还没有经历过战阵的洗礼,初次上阵,便遇到南晋水师这样的对手,宁王这心里,实在是没谱。 “大王不必担心,南晋方面,也并非铁板一块。”方即墨看穿了宁王的心思,“这些年来,南晋宗室对当地门阀世家的打压,让各大门阀世家心里都不痛快,他们心里也明白,南晋宗室,就是拿他们当棋子,当炮灰。 如果在战争中损失过大,那么即便是战争胜了,他们能落得个飞鸟尽,良弓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最差的情况,可能直接就被宗室趁机给灭了也说不定。 所以,南晋水师除非逼到绝境,不会与我们死战。 其次,南晋军中,我也安排了后手。” “嗯?南晋军中,你也能安排后手??” 宁王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这小子。 每到关键时刻,方即墨这小子,总能给他搞出点新花样。 “宫氏一族。” 方即墨将江都宫家的情况向宁王做了简单的汇报,宁王听罢,眼神烁烁。 “没有问题,若是宫家真能立下如此大功,那么寡人让宫家之人,执掌周遭三郡,亦无不可。”宁王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宁王也知道,这是两国国战。 即便占领了南晋的领土,南晋百姓对宁国的仇恨短时间内也不会削减,若是不扶持本地势力,许多政令根本没有办法施展。 宁王有信心,只要能让宁国的法制在南晋颁布开来,等到南晋百姓切切实实的享受到了新法带来的种种,他们自然就会拥护宁国的统治。 对于百姓而言,安居乐业是头等大事,至于是谁掌权,他们其实并不在意。 “谢大王。” 方即墨此时,方才长出了一口气。 当日在江都,他许诺宫夜的那些,都是他自己随口说的,宁王并没有答应。 现在,若是宁王不同意他的想法,那么他对宫家的许诺,就只不过是一纸空谈。 方即墨已经想好了,到那时候,就先把宫家坑了再说,反正那时候宫家都已经背叛了南晋,没有后路可走,还不是任凭自己拿捏? 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的名声就算是臭了,今后要再想忽悠别人,就没这么容易了。 如今宁王应允,方即墨总算是不用食言而肥,今后,还能继续忽悠。 “战事非同儿戏。”宁王道,“宁国水师新建,寡人不放心,既然这水师是你一力主张组建,那么寡人欲令你为监军,你意下如何?” 宁王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当方即墨明白,老板向你征求意见的时候,并不是真的在征求你的意见。 他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台阶,让你自己识趣一点,让这一切看起来比较和谐,没有那么专治罢了。 “谨遵大王之意。” 方即墨知道,战事开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避得开的。 就算万一宁王真的不打算让他上前线,他也会自己请命去前线。 这一战,实在是太过重要,他不在前线盯着,心中实在放心不下。 现在,既然宁王主动提出来,他自然欣然应允。 “哎,真是辛苦你了。” 宁王有些感慨。 “自从你投效宁国之后,常年在外奔波,难得有些空闲。这样如何,等你这一次凯旋归来,寡人就把老二从南境调回来,让你与老二,一同完婚。” 方即墨听罢,脸皮直抽抽。 这什么情况? 大王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 这FLAG要不要立得这么明显?? 战争结束就回家结婚这种话,可是大忌中的大忌啊。 方即墨的印象里,还没有谁能说过这话以后,能够活着回去成亲的。 再说宁王这话说得也很有歧义啊。 什么叫做把老二叫回来,让他们二人一同完婚??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要让方即墨和公子昭成亲似的。 可对方毕竟是大王啊,方即墨这个时候即便心里腹诽,也不能直接说出来,总得给大王一些面子是不是。 于是,方即墨便强忍着恶心,应承下来,一走出宫,见连忙呸呸呸的呸了一路。 这次回京,方即墨也没带什么行李,甚至连关内侯和安国君那边都没去看一看。 回道观,包袱早就收拾好,随时可以启程,再度南下。 刚刚走到道观门口,便见步虚真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山门前,头埋在腿里,整个人呈自闭状。 “道友,你怎么了道友?” 方即墨上前拍了拍步虚真。 步虚真抬头,吓了方即墨一跳。 他的两只眼睛,都被打成了熊猫眼,鼻孔还往外喷着鼻血,止都止不住。 “卧槽?!” 方即墨惊了。 剑雪无名那丫头,下手这么狠的吗? 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道友,你没事吧??”方即墨有些担心的问道。 看步虚真的样子,外伤应该并不严重,但这心理的创伤,怕是要用一生去治愈。 “方兄,你不是说,克服心魔,就是要勇于面对心魔吗?”步虚真声音带着哭腔。 “是……是啊……”方即墨有些底气不足,这也太特么的惨了。 “可是,为什么我越来越感觉,自己这辈子,没希望了??”喜欢谋动天下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谋动天下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