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夜精灵的脸色变得冷峻,毫不在意地抽回手:“放开我!你在忘乎所以,队长!”
杰罗德困惑地盯着星目领主,心中充满了绝望。
“阁下……”
“滚开,快离开这里,除非你想让我下令把你铐起来!”
意识到自己无法说服这位贵族,杰罗德猛地拉紧缰绳,迫使他的剑齿虎后退。
这一决定拯救了他的生命。
倾泻而下的洪流如同毁灭的浪潮,将星目领主和他的随从淹没,灼烧着他们的肉体,融化着金属。在临死的挣扎中,星目领主的剑齿虎将他抛下,贵族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化为一团扭曲的肉块——他那高傲的脸庞因恐惧而几乎无法辨认。身边的同伴和护卫们也处于类似的状态:那些没有立即死于惨烈厄运的人们,痛苦地扭动着,躺在地上,身体遭到严重毁坏,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从他们的嘴中溢出。
而杰罗德对此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一名恐惧守卫从他头顶掠过,毫发无损。零星的箭矢时不时从弓箭手的手中飞出,击中了一些恶魔。其他恶魔则死于月之守卫的手中,但四周却没有看到军队的协同作战。杰罗德震惊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心中不由想起星目领主将所有前任军官替换成了自己的小跟班。这样的决策,正是眼下惨剧的根源。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些夜精灵的队伍至今仍未投入战斗。他们焦虑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一个永远不会发布的命令。杰罗德意识到,他们并不知道星目领主的死,或许还坚信这位贵族随时能够召唤他们。
他迅速骑近一个队伍,首席军官向他行礼。
“你有多少弓箭手?”杰罗德问道。
“六十名,队长!”
这个数字恐怕不够,但总比没有要强。
“把所有箭矢都带上!我希望他们立刻对抗恐惧守卫!其他人组成防御方阵!”杰罗德下达命令,语气中透着急迫。
军官迅速执行命令,杰罗德绝望地四处张望,寻找其他可以利用的资源。就在这时,又有一名骑士靠近他。这位新来的骑士向他敬礼,显然认识到杰罗德是他所遇到的士兵中,唯一一个看起来像军官的人。
“战线已经崩溃,防御阵地岌岌可危!”精灵指着身后某个地方,声音中透着急迫。“德尔提昂领主已经死去,只剩下一个低级军官!他让我来寻找能够增强我们阵线的人!”
此时,杰罗德召集的部队已经重新集结。就在他思考如何处理这个新问题时,几乎有十名恐惧守卫从天而降,这一幕给予了他一丝虚幻的希望。
杰罗德果断转向新来的骑士,命令道:“快去找牛头人!告诉他们,队长杰罗德·暗歌请求哈尔纳的人民派遣战士来加强我们的阵线!”他又想起了什么,“还有,向他们要最好的弓箭手……”
话音刚落,那名战士的脸上不再是茫然,急忙策马离去,去执行命令。杰罗德刚理清思路,又来了两名士兵。他只能猜测,是谁看到了他在组织抵抗,愚蠢地以为他是代表已故的星目领主发言。
然而,尽管如此,杰罗德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把使者打发走。他认真听取他们的请求,并竭尽所能寻找解决方案,即使只是暂时的。
令人惊讶的是,不久后,一名来自月之守卫的代表也出现了。虽然这位披着长袍的夜精灵显然是高级法师,但他脸上流露出的释然,让杰罗德感到意外。
“我们的弓箭手已经削弱了那些有翼恶魔造成的伤害!我们已重新编组,尽管有三人遇害,其余两人无法作战!我们正在应对盘旋在空中的恶魔和远处攻击的术士,但我们需要更多的保护!”
杰罗德喉咙紧缩,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假装在查看左翼。他看到几排士兵堆积在一起,试图接近逼近的恶魔。人群的拥挤阻碍了后方士兵们的有效反应,而前方的人则被逼得朝敌人的刀刃撞去。
他深吸一口气,从人群中拉出一名战士。
“你!去那里,带上小队从那些队伍中抽调人手!告诉其他人后退一步,视情况加固前线!”杰罗德果断下达命令,决心在绝望中寻找一线生机。
寻求建议的人络绎不绝,杰罗德几乎没有片刻喘息的时间。甚至连土地守护者和其他盟友种族也纷纷前来请求帮助。杰罗德始终无法找到任何更有权力的人,只能反复回应他们的请求,同时祈祷能避免无辜的生命走向死亡的绝境。
他心里清楚,恶魔的军团随时可能摧毁他的人民,但不知为何,夜精灵们依然顽强抵抗。月之守卫和弓箭手的联合力量最终在对抗那些有翼怪物时发挥了重要作用,许多手握装满液体的锅的恶魔终于开始后退。尽管防御者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当一切稍微平静下来时,杰罗德由衷地希望,凭借着他的努力,他们的伤亡并没有更严重。
当杰罗德终于有机会回到罗宁身边时,至少有六名随从紧随其后。尽管他并没有要求,但许多军官坚持要保护他,以防他需要紧急通知他们什么。作为一名曾经的卫队军官,杰罗德对他们的到来感到不安,因为士兵们对他表现得仿佛他是格雷布尼·乌鸦或星目领主那样的尊贵人物。然而,杰罗德·暗歌并非贵族,更不是指挥官;如果军队能够逃过这场灾难,那完全是士兵们自身的努力。
令他松了一口气的是,法师罗宁还活着,且毫发无损。不幸的是,尽管他恢复了意识,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杰罗德再次试图给罗宁喂水,但毫无效果。他失落地转向一名士兵,怒喝道:“给我找一位高级月之守卫!快点!”
然而,跟随骑士而来的并不是法师,而是一对穿着埃露娜姐妹铠甲的女性。更糟糕的是,带头的竟然是麦耶夫。
“当我听说指挥官需要一名法师时,我没想到你会是那位,兄弟!”麦耶夫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