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鸾姜羡并肩走在狭隘的道路上。
空气里弥漫着说不出的怪味，汗臭味、酸臭味、腐烂味……
这里的房屋矮小破烂，偶尔看到的人没一个穿着完好，有的甚至用树叶做成衣服遮挡身体。
看到顾鸾姜羡，他们只是抬了抬眼皮，完全不好奇。
一名妇女抱着四五岁的孩子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个黑饼子。
孩子饿得狼吞虎咽，妇女尽管再饿，也没抢孩子手里吃的饼子。
“妈妈，你吃饼子，宝儿想喝水。”
孩子声音很小，想来是饿极了，说不出什么话。
妇女摇头表示不吃饼子，她要留给孩子吃。
听到孩子要喝水，妇女拿起一旁的竹筒，轻轻喂他，“宝儿，喝吧，给爸爸剩一点。”
他们这一区生活的人每日喝的水、吃的东西全部有限，必须节省。
另一边，一名男人伤了右脚坐在地上，他垂着头，满脸绝望。
受了伤就不能干活，不干活家里会没吃的。
“儿子，我这儿还有半张饼，你吃了吧。”
男人的母亲颤颤巍巍拿出半张黑饼子，她想让受伤的儿子吃东西。
男人抬起头，眼眶全是泪水，“妈，我对不起你，要是当初选择为他们干活，我们也不用天天挨饿。”
“啪……”
男人母亲给了他一巴掌，气的红了眼眶。
“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我们是华国人，怎么可以为他们做事？”
“拒绝他们，你做的很对，哪怕饿死，我也不要我的儿子成为卖国贼。”
“妈……”
“快吃了吧，好了再去干活，妈还不饿。”
顾鸾姜羡停下脚步，看了几眼，再次迈步。
十几秒钟后，身后传来几道惊呼声。
“妈妈，是馒头。”
这是小孩儿的声音。
“儿子，馒头，白面馒头。”
这是刚才打儿子的母亲说话声。
他们齐齐往顾鸾姜羡离去的方向看去，再也绷不住，大哭出声。
留下了四个馒头，顾鸾带着笑慢悠悠走着。
她和姜羡仔细观察过了，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是有骨气的人。
他们不愿臣服，不愿出卖国家，哪怕过着苦日子。
背包里还有八个从黑脸队长那儿，讹来的馒头。
反正她和姜羡都不会吃，不如给他们一人一个。
身后的感谢声，两人听的清清楚楚，并未为此停下脚步。
一路走来，都是这样的惨状。
每个人的吃食全是带着酸臭味的黑饼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