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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06(1 / 1)

夏勤勤领着江澈到他的座位。 「学姐——」江澈那声音悠长,y生生把她给拉了回来。 「能教我怎麽填吗?」他笑。 她转身离去。 「学姐,单子填好了。」 「学姐,证件照是放这对吗?」 「学姐。」 「你不能自己看吗?」夏勤勤终於忍不住,声音蹦紧。 行,有人要带他,她省的轻松。 中午吃饭时,美美姐仍巴着江澈不放 「怎麽了?」夏勤勤伸了懒腰。 「有个人带他吃饭好啊。」夏勤勤凉凉地说了句,要是江澈因此能知难而退的话那就更好了。 好吧,好歹人家也叫她一声学姐。 「你一个新人初来乍到,当然我请客就好了,走吧。」美美姐目露锋芒,那是猎食的眼神。 「我们要去吃小火锅,去吗?」夏勤勤带着包,随意地开口。 江澈如获大赦,「好!」 「欸,可是我那间餐厅订好了欸??」到嘴边的天鹅r0u被人拦截,美美姐可不愿,她仍力挽狂澜。 「对啊,说不定下次就升你了。」林璇搭腔。 夏勤勤未等她想到其他回覆,拉着江澈往门口走去,「那我们先走罗,美美姐记得吃饭。」 江澈握了握手,那点余温还不够他回味。 江澈跟在她身後,没有回话,两人的脚步声一轻一重。 夏勤勤顾着讲没有仔细注意身後的人,回头确认时发现江澈注视着自己,似笑非笑。 男人双眸低垂,眼光落在她身上,「感谢学姐提点。」 「那如果??」江澈悬着音。 「如果要跟你混熟呢?」江澈已走近她身边,她微微仰头就能蹭到他下巴。 叭—— 夏勤勤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江澈拉进一侧怀里,背对车道替她半掩着,混着粉尘的汽油味全溅在他身上。 有个名字很熟悉,邢东。 「啊,你看到了,邢东竟然回来了,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毕业了这些年也没见他回来照顾吉他社。」江澈声音有点凉,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对这个人有意见。 「可能吧。」 「可以了,我对老人没兴趣。」江澈制止他。 江澈拎起吉他上肩,准备离开,「好好准备找工作吧,然後找一个还行的学弟妹把社团交给他们。」 「好啦。」杨奇恩郁闷地跟在他身後,手cha在口袋里。 杨奇恩愣了愣,明白了他的意思,跟上他的脚步走出社办,「好!那你能不能顺便教他们怎麽——」 杨奇恩一路跟着江澈走到校门口,频频被他嫌弃要赶他回去,但杨奇恩就像只h金猎犬左蹦右跳地黏着他。 坎大的校门口高大巍严,几个镀金的大字镶嵌在大理石的墙上,校门右侧有个小摊贩,坎大的学生都知道,是一个卖豆花的小摊贩,老板用料实在、价格实惠,无论冬夏都有许多学生捧场。 过去那些人对他的指责又开始回荡着,说他是睡兄弟nv朋友的混蛋。 江澈停顿良久,开口。 站在摊位前的,正是夏勤勤和周嘉伟。 杨奇恩:谁来翻译一下诚恳h金样 「怎麽样,不错吧?」夏勤勤问周嘉伟。 「全坎大都知道这个摊贩,十几年了,生意很好,动作慢一点吃不到,所以坎大学生很少跟别人宣传,怕买不到。」夏勤勤笑着,声音沁甜,消弭了盛夏燠热的闷sh。郁树林,延绵的浓绿衬着她净白的肤se更显清新怡人。 周嘉伟有些发愣。 「嗯?」 夏勤勤听这个开头就知道他要说什麽,她点了点头。 「哥。」 「阿澈?」周嘉伟惊讶的看着他,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味道。 「我跟勤勤吃完饭,附近走走她带我来这里吃饭後甜点。」回答的是周嘉伟。 无论是面对周嘉伟还是江澈她都心虚。 「阿澈,你朋友吗?」周嘉伟看见他身後的杨奇恩。 「我是他哥,周嘉伟。」周嘉伟向他握手。 杨奇恩看向旁边的夏勤勤,一双晶亮的眼睛圆滚滚的,充满活力,一开口便直指重点:「嘉伟哥跟nv朋友来吃豆花?」 周嘉伟的静默是因为期待,他隐约希望能听见夏勤勤的正面回答,即便只是玩笑话。 夏勤勤静默是因为心虚。 可是她和江澈不可告人的关系却又让她没办法坦然面对周嘉伟。 而江澈,则是觉得警惕。 杨奇恩发现几个人都默不作声,有些慌张:「怎、怎麽了吗?」 夏勤勤才愣怔点头。 「这是我实习公司的前辈,也是坎大毕业的学姐。」江澈走到夏勤勤和周嘉伟之间继续介绍。 夏勤勤莞尔,「你好,夏勤勤。」 「原来你今天是回母校,我们刚刚还聊到你。」周嘉伟拉回话题。 「我请嘉伟帮忙处理一个案子,请他吃饭。」夏勤勤说。 夏勤勤颔首。 可以利用的工具人? 「我哥专业的,交给他的话案子一定会很顺利。」江澈眼神平淡,语气令夏勤勤有些捉0不定。 被人夸奖的周嘉伟挠挠头,问眼前两个小伙子,「吃豆花吗?我请客。」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江澈拉着yu言又止的杨奇恩往另一个方向走,留下周嘉伟和夏勤勤。 「江澈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周嘉伟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他好像有些失落? 一开始夏勤勤以为,江澈是因为顾及周嘉伟也会来他们办公室,所以减少与她的接触,但渐渐地她发现江澈有任何问题都不会来问她,找林璇和刘敏琦甚至是美美姐都不愿意来问她。 「勤勤,你最近很忙吗?江澈弟弟都来问我问题。」林璇偷偷问她。 「??没有。」 「果然是年轻的弟弟,喜新厌旧。」刘敏琦补了一刀。 「什麽道理?」夏勤勤问。 夏勤勤:「??」 夏勤勤:「??」 江澈伫立在公司走廊尽处,正在等电梯,正当午的炽yan映出他挺拔的身影,夏勤勤喊了他一声,朝他快步走去,江澈应声回首,与她四目相交,於此同时,周嘉伟从办公室走出来。 夏勤勤赫然停下脚步,先转身回覆了周嘉伟。 中午,餐厅内。 「对啊,你不是知道吗?」江澈没有抬眼,低着头菜单。 点完餐後,江澈率先开口:「你说的那个b赛??」 「没想过找其他人帮你吗?」 江澈是他们那一届吉他社最有名的,却不是最厉害的,吉他社知道他的外型能x1引很多观众,所以经常推他上台表演,但在社内论及演奏技巧和表演经验最出se的,是纪仲霖。 高中开学之初,各个社团都在招募新生,当时江澈对什麽都没有兴趣,只想随便找个社团混时间。 「你要不要来吉他社?」纪仲霖在虎视眈眈盯着他十分钟後终於开口,双眼满是期待。 「为什麽?」他眨眼。 他还没回答纪仲霖便接着道:「你看过吉他社的表演 江澈摇头。 江澈打断他:「你怎麽知道他们很厉害?」 「那你国中的时候是什麽社?」 「??你不会是为了吉他社才选择直升的吧?」 江澈哑然,打量眼前这个看起来单纯又热情的男孩,他觉得自己一定跟这家伙处不来。 中午十二点半,吉他社成员准时在广场表演,教室内的江澈隐约能听见声音。 广场中央有几个背着吉他的学长姐,围观的学生很多,他悻悻然地靠在围墙边,围观人群中他看见了纪仲霖。 他专注地看着表演的人,脸上满是喜悦,眼神中好似有光芒,蕴藏源源不绝的热忱。 那天中午,吉他社一共表演了三首歌曲,但江澈只记得纪仲霖专注的神情。 当纪仲霖拄着拐杖回到学校时已是十天後,他发现ch0u屉的报名表不见了,多了一份吉他社的讲义。 我接着写把永远ai你写进诗的结尾 一首《七里香》从几年前的夏日余光幽漫而来,她彷佛回到大学时期,和某个人踩过青翠的草皮,漫步在绿荫之下,那时天还很蓝,人还没散。 包厢灯光微弱,各se的绚烂彩灯交错更模糊她有些狼狈的神态,几乎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唯独江澈看见了。 她低着头快步,洗手间就在转角处而已,nv厕没人,她开了水龙头,流水声盖过门外喧声,滚烫的泪水混进清凉的水柱。 那个高了她半个头的男人站在身边时带来的悸动,还隐约躁动,人的心就像一头蠢驴,明知道应该放下的东西却要sisi犟着不动。 夏勤勤推门走出厕所,经过转角处时,突如其来的温热占据掌心,她停下脚步。 江澈倚在转角,微微俯首,男生骨节分明的手指触在她掌心,t温一点点占据她冰凉的手掌。 夏勤勤愣了会才听懂,他是指唱歌这件事,一样来唱歌,没有接受他的邀请却答应了林璇。 「我??呃??」夏勤勤一句话断续了好一阵子,心虚地不知道怎麽圆过去。 「你随便想个理由给我吧,骗骗我也行。」他的声音带笑,「我都会相信的。」 「嗯?」江澈催促般询问她的意思。 「喔?」 「这样啊??所以不是不喜欢我。」江澈说着,似乎松了口气,头放在了她肩膀,语气骤转,喟叹着:「别告诉我实话??让我靠一下,我今天很想见你。」 今天的江澈不太一样,像小孩,又像喝醉。 像傻子一样。 被暗自认定为大型犬的江澈下意识往她手心蹭了蹭,像是在撒娇一样,惹得夏勤勤笑出声。 这个吻带着清浅的酒气,八成是江澈刚刚喝了几杯,夏勤勤挣了几回,依然被男人抵在墙上。 喘息间,夏勤勤出声要他放开。 「我吃醋了。」 面对他的时候那麽寡淡,偏偏有关邢东的事情她为之起伏,仅仅是一首歌都能g起她的情绪,刚才在包厢他清楚的看到夏勤勤眼中的泪水。 男人眼神愈发热烈,炙热的气息不稳,随着他紧绷的肌r0u愈渐急促。 换作前几天,他可能不会在意,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让他烦心,道貌岸然的父亲要离婚,周嘉伟从刚才就紧紧盯着她,她因为一首歌哭成这样。 「我——」江澈冲动地开口,却被打断。 两人齐转头,来人是周嘉伟。 周嘉伟瞥了眼她身後的江澈,没有继续追问,立即恢复笑容道:「回去吧,其他人都在等你们。」 是很配啊。 「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刘敏琦伸了懒腰评断。 几个还清醒的大人准备叫车,仔细安排所有人回家。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夏勤勤坐在副座,沿途经过的一盏盏路灯映在她脸上。大概是因为周嘉伟x格好,遇到gui速行驶的行车或是赶着秒数过马路的行人也不会不耐,乘车的过程相当舒服。 车上很安静,路上的行车在夜se中来往,夏勤勤闭上眼,许是酒劲上头,她想起了过往。 蝉声唧唧,她和喜欢好久的人在一起,他不仅成熟稳重情感也内敛得多,夏勤勤偶尔生气也好、吃醋也罢,他总是包容她、耐心哄她,也不限制她跟身边的异x来往,羡煞身边好多朋友。 「我这样你会不会生气啊?」有次夏勤勤问他,她几乎没见过邢东生气。 她满心甜蜜地扑进他怀里,即便乱蹭也没有让他的从容有半分凌乱。 车子停下,周嘉伟将几乎睡si的杨奇恩拉起,半边肩膀托着他步履蹒跚地扛上对方的家,她头靠在车窗看着他俩的背影。 「六年悼念一段感情也够了。」 脑中浮现林璇她们说过的话。 没多久,周嘉伟小跑着回到车上,才刚坐好,副驾的夏勤勤就问他:「怎麽不叫我?」 她点头。 车里的灯没开,导航萤幕的光线映着他的脸,他专注的设定着地点。 也许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也挺好的,她想。 「刚刚有个骑脚踏车的老伯跌倒了,他去帮忙。」 夏勤勤透过後视镜看见他的脸,眼神有些迷茫,但声音却很清醒。 周嘉伟还没回来,车内安静地有些尴尬。 夏勤勤没说话,撇头看向车窗外,这次她看见了周嘉伟,正弯下腰关心老伯的伤势。 她喜欢他吗? 别喜欢我这种人。 她哑然。 他知道夏勤勤的心里始终有邢东,无论是周嘉伟还是他她都不喜欢,那为什麽选择了周嘉伟? 一阵鸣笛声传来,救护车来了,停靠在不远处,周嘉伟帮医护人员扶着老伯上车,老伯没有大碍,确认对方上了救护车後,周嘉伟才回到车上。 而他不知道的是,两道相背的视线因为同一件事情而烦恼。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引来校方关切,学校联系了他的父母,他的父母鲜见地问起了他在学校的状况,然而他并没有被责骂,确切来说,他们根本没有深究这件事情,只当是学生间的误会,最多是情感纠纷,便动用人脉压下这件事。 而纪仲霖也突然转学,再没了音讯,坎大吉他社一夕之间失去了主力成员,剩下来的人也因为面临毕业的关头,接二连三离开吉他社。 「还好吗?」sherry问他,视线停留在他包裹纱布的手和瘀肿的脸颊,手上的伤是打人的,脸上的伤是被人打的。 江澈一气之下挥拳打了那个泼酒的男人,和男人一起来的朋友们也立刻还手和他扭打成一团。 江澈草率点头,敛下眼se,「抱歉把今天ga0砸了。」 她眼眸低垂,想起了一些事情,「他刚走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再ai上其他人了,其实也的确是,可是,人有慾望,想吃东西、想获得喜欢的东西、想得到快感、想要被ai,他去世後一年,我在庆生宴上遇到一个男人,我非常想要他,那天喝多了跟他shang,後来被身边的人知道了,他们嘴上没说可是看我的眼神变得不太一样,好像我做错了什麽事。」 「因为ai的人si去,所以应该一直挂念他,不能有新的对象,好像我不这样,我就是一个很烂的人。」她轻哂,下一秒哽着声:「我得是个洁身自ai的人,才能被ai吗?」 「就算是很烂的人,也想要ai。」江澈的语气犹如提问又似回答。 坎大的校内景致很出名,春天明媚沁丽的似月湖、夏日宿舍旁的森林苍翠绵延,而秋天的林荫大道金灿摇曳,可此时林道下来去的学生显然无心观赏景致,匆忙赶去上课。 「欸就是他??」 「听说他以前是企管系的。」 「人家是音乐人。」 可今天,那个人却破天荒回到母校,正坐在表演厅内与人谈话。 她喜欢他吗? 直到那天,她去写生的路上身後多了一个人。 「g嘛跟着我?」白茗汐终於受不了,回头问他。 「吉他?」好好的g嘛弹吉他,她想。 他只是刚好也走这条路,也在这个时间,还刚好在她写生的地方练吉他罢了。 日复一日,他们变回从前那样无话不谈,却又不太一样,总会在某一句话说完後尴尬地停顿,卡在不上不下的关系。 尽管外型大相径庭,她立马就想到了邢东,脑中浮现他那天慌乱的样子。 她才回神,「我??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她尴尬地笑笑,不知道怎麽拒绝对方,只好乱扯一个藉口。 「啊?呃??算吧??」她尴尬笑笑。 她回到教室准备收拾书包时,正好和教室外的邢东对上眼,似乎在等她。 「我听到了。」他看着前方。 「男朋友。」他忽然停下脚步,重复道:「你说我是男朋友。」 「你说了。」这句话有些孩子气,他的视线缓缓抬起,与她对视。 可毕竟胡乱捏造事实不道德,白茗汐有些心虚,支吾地要解释。 「来不及了。」他打断,白茗汐忽地噤声。 「我现在已经是你男朋友了。」他说,大着胆子牵她。 邢东牵着她的手在发抖。 她凝视邢东,久久没有回应。 他瞠目,呆滞了好一会儿。 他随即扇了自己一掌,清晰的疼痛让他懵然。 他怔怔地看着发红的手心,脸颊的灼热感余韵尚存。 「废话。」她笑骂他,拉着他走在回家路上。 朋友和ai情终究不一样。 看见她和别的男生走得很近,还要yyan怪气地试探对方的身分。 他也曾经是为了感情患得患失的人。 那时是秋天,林道两旁枝叶转金,脚步踩过枯叶时发出沙沙声。 「欸?真的假的?」白茗汐有些怀疑。 後来他才知道,传说并没有那麽灵验,走完那条大道也还是会分开的。 可是某天开始,白茗汐却再也没有回覆他任何消息。 白茗汐像是消失了一样。 邢东想了各种她离开自己的可能,仍旧没能说服自己放下她,他留着她所有东西,等一天、活一天。 邢东将所有的jg神投入吉他,不太说话,只有在社团表演倾尽全力演奏,他才终於有活着的实感。 夏勤勤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有努力上进的态度那吉他社就没理由拒绝她,他是这麽想的。 「勤勤看起来很高兴欸。」某次社团活动,张志桓站在旁边提了一句。 「对啊,明明练习那麽辛苦,又不是最有天分的,还是每次都来。」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 这话点醒了他,他开始回想夏勤勤入社後几乎每一次社课都神采奕奕,应该说,视线总是停在他身上,有时忽然回头还会撞上她的晶亮的双眼,然後见她慌张撇开。 他停顿半晌,又听见张志桓说:「茗汐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呃??我是说,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 这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在心里一点一点收拾关於白茗汐的情感,小心腾出空间给下一个人,他很努力,真的。 和夏勤勤在一起的时光其实很开心。 邢东明知自己没有那麽喜欢她,仍然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交往,努力扮演温柔的情人,或许有一天自己真的会ai上她,并期待会有这麽一天。 他直接去照片中的地点找,可来往的人cha0里没有她的身影,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结果,失望落空的挫败感让他更加沮丧,他挣扎许久,在心中暗自决定找一天把白茗汐的所有东西都丢了彻底忘记她。 当时的她表情漠然,手上握着拐杖,确切来说是一根导盲杖。 邢东没来得及多想,留了句话起身跑出餐厅,不敢声张,默默跟在她後面走了好久,才知道她搬到隔壁县市,大概是跟家人一起住,尽管看不见但利用导盲杖行走却很熟练,代表她已经失明有一段时间了。 白茗汐手里提的袋子掉到地上,里头的书散落一地,她慌张弯下身捡,邢东快步上前帮忙,他低头才看清那些是学点字的书,心里泛起一阵酸。 他将书本轻轻塞进白茗汐手里,白茗汐从手里的书判断他的位置,扯开笑容向他道谢,听见他浅浅的应了声,却看不见泪流满面的他。 那个开朗活泼的nv孩没有了yan光要怎麽活?分开的时间她过的怎麽样?为什麽不让他知道呢? 他偏偏什麽都做不到。 大街上的他正犹豫要不要到她家拜访时,从面包店走出来的白茗汐忽然停下脚步,站在店门旁久久没有动静,邢东有些担心走到她面前观察,他没有发出声音,但白茗汐拿着导盲杖左右敲探,找到他的位置。 他倒x1一口气,不敢答话。 邢东没答,只是退了一步,她的导盲杖没碰到人,往前走了几步,他一边退,她一边往前进。 「是你对不对?」她固执地问。 「对。」他说。 他没有说话,在她给他一个解释。 「下次??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跟你说。」她的手紧攥裙角,好不容易才说完。 此刻的他很清楚,他不想再错过一次了。 邢东迟滞半晌,告诉她这两天的事。 白茗汐在国外时出了车祸,车祸很严重,当时身上多处骨折,头部也受到撞击,在加护病房躺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救回来,可是,她却丧失了视力。 这件事将她打偏原本的生活轨道,不仅再也不能画画,还要学习新的生活方式。 她没想过这麽快就和邢东再见面,不知道他过得怎麽样,也不敢问。 「对不起。」邢东哑着嗓子道歉,他眼下的黑眼圈明显,神态相当疲惫,大概是一整夜都没睡好。 「什麽都没说突然消失,还在这里跟你扯一堆事情,真的很对不起。」他努力地g起唇角,勉强保持冷静的表情:「以後不会了。」 随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她的内心愈发矛盾,不知道究竟是庆幸还是失望。 前nv友并非变心而是因为意外失明不想拖累对方遂而失联,如今再次重逢,这样的消息在校园内传开。 「超可惜的,他们原本都约好要一起到国外念书。」 「如果我是那个nv生一定活不下去。」 「要是没有那场车祸,现在说不定——」 「也是啦??」 从学校讨论版、社团成员甚至只是走廊经过的学生,她都能感觉到他们在讨论邢东的事。 夏勤勤关掉学校讨论版,一下课就回家,也不去参加社团课,看见每个人她都会隐隐觉得对方的眼神充满怜悯,好像她是那个应该识相离开的人,又可怜她必须离开。了一阵子,努力忽视那些声音。 此刻的林荫大道两旁只剩光秃的树g,萧索的枯枝在风中摇曳,她加紧脚步,鞋面摩擦发出沙沙声,大道的尽头邢东正在等她。 她悄悄走近坐在他身旁,静静观察他的模样,直到他从过往中回神。 心里有一瞬的悲伤,可她也只能陪着装傻。 当下她也不知道怎麽的,直觉邢东是像上次一样去找那个叫做白茗汐的nv生,她鬼使神差地前往医院。 认出他们的一瞬间她就移动脚步躲到拐角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躲。 「之前试过很多次了,可能又会失败,而且只会让身边的人更麻烦而已。」 和与自己相处时不同,邢东严肃的多,愠se明显,一双锐利的目光聚焦着那个苍白羸弱的nv孩。 那nv孩丝毫没有被吓到,脸上还有淡淡的笑。 邢东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反驳,那堆想说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几经反覆,他蹲下了身,面对nv孩,仰首直视她,从那双已然没有焦点的双眼中看见自己悲伤的倒影。 「我怕连你都变得跟我一样。」滚烫的眼泪从脸颊滑落,碎在她的手上。 邢东终於明白,温暖的手掌攥紧她的手,释然地笑,「我又不怕。」 然而泪流满面的不只是她而已,拐角处的夏勤勤遏止不住地哭泣。 她决定分手。 纠结半晌,她拿出了手机传讯息给他,眼泪含在眼眶,萤幕上分手两个字被模糊。 她怕再犹豫她又下不了决心。 「学长,你知道林荫大道的传说吗?」 「听说情侣一起走那条大道,感情会很顺利。」 白茗汐像冬天的一场初雪,难以忘怀,而她却是在盛夏才闯进他世界的一只蝉,用尽气力响了七天,也没能撼动他们的ai情,只换来一句对不起。 不明的情绪淤积在她x口,她不知道算愤怒还是悲伤,明明他们没有任何争吵,邢东也没有说过任何难听的话。可她还是好不甘心,怨恨的情绪如一团浸sh的棉花,ch0u不走又咽不下,堵在心口,使她愈发喘不过气。 周遭的人也都盼望着成全他们,最最可悲的是她清楚邢东对白茗汐多认真,他的道歉真诚地让她难以责备他,任何的怨怼都像她不识好歹的破坏他们。 後来的日子,她切断了和邢东的所有联系,努力把这些情绪压在日常琐事之下,不触碰不理会,期待它可以自己消去。 多年後的现在,邢东无意的话挑开这些年她努力掩藏的伤口,这gu怨怼着时间膨胀,挣开她的理智,失控地爆炸。 凭什麽她就该在其他人的期待下乖乖退出这段关系成全他们,好像全世界都认为这才是对的发展。 她从一开始就拿着配角的剧本。 「每个人都希望我识相地离开,成全你们伟大的初恋,因为这才是ai情。」 此时,夏勤勤身後的夜雨如瀑,她用力吐出讽刺的字句,如一道道耳光搧在邢东脸上。 「我为什麽不是先来的那个人?」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声音糊在黏腻的鼻音里,扭成委屈的模样。 他其实根本不了解夏勤勤真实的想法。 道歉的话语积在喉咙,嘴巴开开阖阖都没能挤出口,恐怕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像在敷衍她。 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滑落,她全身颤抖,用尽所有力气说出藏在心底最恶毒也最真实的话。 她果真是当配角的料,又坏又可悲。 此 男人高大的身躯侧在一旁,有力的大掌实实地贴着她的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 「你什麽意思?」邢东不是听不出他语里的讥讽,他难得暴躁,狠戾地瞪他,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邢东绷紧下颌线,「你这个——」 夏勤勤感觉身t的力气都被ch0u空了,挂在江澈身上,乍看就像是依偎在他怀里,江澈经过邢东的时候难掩得意,享受对方凌厉的目光,带着夏勤勤回餐酒馆内。 江澈:她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她讨厌你,他现在最喜欢的是我,老男人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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