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屹宽阴笑两声,拿手拧他腰上的肉。小拉图又疼又痒,大叫着让严屹宽放开他。“小贼,这是让你长点记性。钱都给你了,乖乖回答问题。”
拉图还不服呢,被严屹宽放下后划拉了一把地上的银钱,又想跑。才开始跑,严以琛就出现在他面前。拉图赶紧折返,下一个瞬间,严以琛又出现在他面前,饶是他怎么跑,都跑不出严以琛的手掌心儿。拉图本来是个极其灵巧迅捷的小贼,从没见过身法这么快的中州人,此时感觉像是撞到了铜墙铁壁一般,泄气地坐在地上。
“哎呦喂,我回答你的问题行了吧,你别追了。”拉图伸着舌头大喘气。
严以琛把他拽起来,问道:“我问你,你认不认识大祭司胡达?”
拉图点头,“认识啊,这一片拜火教教徒都认识胡达大师,他是西域最厉害的大师。你们这些中州人找他干嘛?”
“你知道他人在哪吗?”天一擦净沾了西瓜汁水的手,问他。
拉图歪着头打量这个银发的男人,感觉他挺不一样的。“一般他都在圣殿啊,不过最近嘛,我就不知道了。还没回答我呢,你们找他干嘛?”
严屹宽按了一下他的脑壳,“我们是胡达的老相识了,找他叙叙旧,不行?”
“老相识?”拉图明显不信。“你们两个老的还可能认识胡达大师,其他这些嘴上没毛的,怎么可能认识他呢?”
“还挺机灵。”严屹宽又扔给他一枚金币,“带我们去圣殿,带到了再给你点钱。”
拉图接到金币,用牙咬了一下,是货真价实的黄金。“你们是坏的怎么办?不会想害拉图大师和圣女吧?”
严以琛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这小孩怎么看人的?我们这么纯良,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拉图瞅了瞅他,又瞅了瞅旁边的叶渡清。“你嘛…看着坏,他还可以。”
叶渡清听了微微一笑,“走吧,歇够了脚,该行路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拔汗那的外围,这里的集市还不算最热闹。“中州人,想要去圣殿,就得从大巴扎穿过去,到拔汗那最中心。看到那四座尖塔了没有?那是火神的接引柱,里面的火焰永远也不会熄灭的。”
众人举目望去,就看到平原上有一座高大的神殿拔地而起,在低矮复杂的民居群中显得极为突出。这神殿建筑是典型的西域风格,用偏黄色的大石建造,远看厚重沉稳。只要走近了细瞧,就能发现上面的那些精美浮雕与鲜艳色彩。圣殿门楣上雕刻了一只雄健的沙鹰,用青金石与金粉上了颜色,在正午的阳光下闪耀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光辉。
叶渡明嘴唇都干起皮了,又喝了口水,掌心向上,对着神殿中轴线前的一大片二层建筑,问道:“那就是室内大巴扎吗?”
“没错,那里就是部族领袖和大商人交易的地方。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做生意,最起码,家里要有一座金山才行。”拉图介绍的挺夸张,举起手臂比划了个大山的形状。“你这个中州人还挺懂行,知道不能拿手指圣殿。”
叶渡明毕竟曾是礼部侍郎,不仅了解原一教教义和规矩,对其他宗教文化也有所涉猎。严以琛哈哈一笑,“监察御史,还是你懂规矩啊。”
经过奕宁的“运作”,叶渡明最终被贬了官,现任中州监察御史。这官品位不高,但的确是有一定实权的,最主要的是,有了这职位,叶渡明就可以随便瞎晃悠。要是有地方官员政绩欠佳贪赃枉法惹他不爽了,他一封奏折递上去,比寻常谏官管用的多。
严以琛也被“运作”了,给他安了个包庇叶渡明的莫须有罪名,现停职查办,也终究拥有了自由身。不过严以琛怀疑奕宁是在奚落自己,他和叶渡明本来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怎么给他找个“包庇”的罪名呢?
陆骁问过奕宁这罪名一事,奕宁似笑非笑地说:“我这是为他们好,以后说不准就是一家人,互相帮一把怎么了?”
走着走着,众人已经进入了集市的中心地带,只见人愈发多了起来。
奕宁身子还不是特别有力气,此时骑在陆骁那匹战马背上,将斗笠摘了下来,好奇地四下观望,陆骁在下面给他牵着马。
人群拥挤,其余人也纷纷拉紧缰绳,以防马儿扬蹄。叶渡清早在茶馆就摘了纱巾斗笠,此时牵着他那匹墨蹄玉兔,同样好奇地左右瞧着。严以琛把桶拉住,不让它去吃别人摊子上的香料和胡萝卜,对叶渡清说:“你可是招人看。”
叶渡清、奕宁和天一这三个肤色较白皙的人所在的地方成为了集市中人们的视线汇集处,大概是西域这边民风比较开放,一路上有不少男男女女向这队人吹口哨,挥舞手绢。有几个男人跑到奕宁马下,用当地话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比比划划想去摸他,黑色的战马一声嘶鸣,这就要去咬他们,吓得他们赶紧跑了。
同样的,也有些男女想来和叶渡清搭话,严以琛把手搭在腰间的短刀上,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成功把他们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