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琛看小孩这么不禁逗,笑着踹了他屁股一脚,少年本来正在扭转重心,被他这一脚踹的失去平衡,摔了个大马趴。
“哪个不长眼的敢暗害小爷我!”少年还没挣扎着爬起来呢,就嚷嚷开了,严以琛怕他把人招来,揪着领子把他拎起来,用路上顺手采的人参堵住嘴。
“小孩,你是干嘛的?”严以琛用脚把他的匕首挑起来,举起来把玩。
少年把人参吐出来,气得跺脚,“你还我武器!你管我干嘛的,你又是干嘛的?”
严以琛把匕首丢回给他,“我是上山来采药的啊。”说着展示他背囊里的各色药材,“你这小子不会是偷溜上来看会盟的吧?这么鬼鬼祟祟,我要不要找人来抓你啊?”
少年本来将信将疑,可叫他戳破了计划顿时急了,“哎哎哎,别呀别呀,这位采药大哥,我上来一趟也不容易,就想看两眼他们名门正派打擂台的风姿,你可别告发我啊。”
看来这小子也是小门派出身,出来见世面的。“小小年纪不学好,这要是给人抓住了得被踹下山。你叫什么名字?”
“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林,叫林粤生。”少年胸脯一挺,骄傲道。
名字起得文雅,但怎么出来混江湖呢?严以琛耸了耸肩膀,“你要去偷看擂台就低调点,找个人多的地方挤在后面。”
林粤生抱着胸看他,“你看上去挺有经验,要不要和我一块去啊?听说今年青猿派总舵主、嵩山派掌门都会来,可有含金量了。”
“我没经验,但是不缺心眼。”严以琛笑道,“我对打架没兴趣,你自己小心吧。”
“好吧,那我走了。”林粤生有模有样地对严以琛一抱拳,依旧大摇大摆地走了。
严以琛无奈地摇头,这小子,感觉还是得被人踹下山去。
麻子吴今天早上也和他说了说这回会盟来比武的门派,除了青猿派、嵩山派、葬花门等中州知名大派,西域的灵鹫宫这回也来凑热闹。据说灵鹫宫新上任的宫主是个武学奇才,年纪轻轻就打遍了西域高手,来之前放出了话,说要见识见识中州武学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今天是会盟的第二天,是各派弟子们斗的最凶的时候,叶渡清也许会上去打两场?
这么想着,严以琛查看了下这几间屋子,发现多是用来堆放物资的仓房。他接着往建筑密集的地方走,举目四望,希望能找到天一老人的住处,或者是爷爷来过的痕迹。
逐渐深入天一门建筑群的中心,严以琛发觉这里和魔宫一样,都是沿山势而建的楼阁殿宇。不同的是清一色的白墙黑瓦配上青松绿竹,较江南地带更多一份冷冽威严的气度。
严以琛一路上避着人走,走着走着就听到喧闹之声,转头一看,好巧不巧地走到擂台这了。好吧,来都来了,不如过去看两场。这么想着,严以琛就溜达过去,找个视角还不错的角落站定。
没想到擂台上那姑娘还是个熟悉面孔,这不是在临水与嵩山派弟子对打的那个使鳞鞭的葬花门女弟子吗?再一看,擂台边上的看台上,珠光宝气的卢晓红正妖娆地坐着喝茶呢。旁边还有熟人,净道人应雨站在嵩山派那一边,他前面坐着看擂台的那位白衣老者手执一柄錾金拂尘,大概就是嵩山派掌门青嵩真人吧。
严以琛眼神一转,瞅见青猿派众弟子也在看台上观战。柳霸那厮倒是没来,只注意到中间那个枯干枯干像古尸一样的老头。嘿,这总舵主真是要强,一副稍微动弹两下都要散架的样子还来会盟呢。青猿派旁边应是灵鹫宫的位席,但此刻上面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这灵鹫宫宫主作何打算,这都会盟第二天了还不现身。
天一门的位席在看台最中央,掌门南松子须发皆白不怒自威,端坐在座椅上观战。严以琛仔细看了一下他身后的天一门众弟子,没有发现叶渡清的身影。也是,这种要抛头露面的活动的确不符合他的个性。
目光转回擂台上,与葬花门女弟子对打的是一个天一门的女弟子,手执一柄银白长剑,剑法凌厉轻盈,对上鳞鞭也不落下风,是越战越勇。
葬花门女弟子接了她一剑,觉着这么打下去必输无疑,一甩鳞鞭护住周身,看似要后撤一步躲避攻击。天一门女子见她欲要后撤,剑尖一抖乘胜追击,没想到这是中了圈套,鳞鞭环绕下的葬花门女弟子阴邪一笑,自护腕里射出一根毒针,冲着她面门就去了,这要是被毒针扎中,轻则毁容重则丧命。
天一门女弟子花容失色,急忙以剑格挡,弹开毒针。可葬花门那女子怎肯放过大好时机,鳞鞭如毒蛇一样卷起她腰身,向前一扯,紧接着用足了内力,一脚踹上天一门女弟子的心口。天一门女弟子被踹飞出去,落到十余步开外,哇得吐出一大口鲜血,看起来伤得不轻。
天一门看台上的众弟子坐不住了,急忙下来将女弟子扶回去医治。葬花门门主卢晓红见自家弟子赢下一局,嚣张地抚掌大笑。
还没等天一门的人说些什么,底下就有个少年大喊:“卑鄙!葬花门用暗器偷袭,胜之不武!”
严以琛一看说话那人,扶额叹息,不是刚才碰上的林粤生又是谁?
林粤生从擂台下那圈人中费劲地挤出来,“我可看的一清二楚,那家伙用了毒针。葬花门好歹也是江湖大门派,怎么还干这种下贱的勾当。”小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什么话都敢说,听得卢晓红和那女弟子脸都绿了。
眼看这不知死活的小子还在下面喋喋不休,卢晓红冷笑一声,手里的茶杯带着内劲就要飞到他脑袋上。
严以琛站在另一个角落,此时过去已然来不及了,心下替他捏一把汗。谁知少年身边人影一闪,另一把银白长剑将茶杯一挑,化去内劲转了两圈。最终,茶杯停在了剑尖上,里头茶汤一滴未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