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崇纳闷地问:“那他咋不直接找你,非要跑到仵作房去吓林寺丞?”
林鹭白了他一眼,补充道:“之前他在我们住的酒家外鬼鬼祟祟的,很可疑。”
叶渡清不解,“我也不知道,或许我找到他问一问,就能明白。”
张猛说:“少卿,付春来铺子里那个暗格是空的,里边的东西没了。”
严以琛点头,“嗯,暗格里的东西,大概率就是那件杯子,杀人者目的很明确。现在各方势力搅在一块,青猿派、嵩山派和葬花门都要找杯子;叶兄也受师门之托,要把杯子带回天山,而这件东西又是我们破案的线索。事已至此,我们不如分头行动。叶兄,你先去找找那老爷子,你们认识,说不定他知道内情。我们还是从这案子本身入手,找到凶手,就能找到杯子。”
众人也不多说,就分两头去了。大理寺众人重新回到付春来的古董铺子,继续查案。
叶渡清和吉福在大街上溜达,不知道从何找起,就一路打听。正好打听到卖鱼的那里,卖鱼的就给他们指了条明路,“那个老爷子啊,喏,往那边去了,跑的可快了!”
叶渡清道谢,向他指的地方走去。好巧不巧的,迎面撞上了气势汹汹的卢晓红、应雨一帮人。
小吉福指着卢晓红身后被五花大绑的老头子,小声问:“少爷,是不是他啊?”
叶渡清一看,就是了,那个以前总到天山来蹭酒喝的老头子。
卢晓红和应雨已经亮出兵器,看样子不想废话。卢晓红开口说:“叶渡清,交出那个杯子,你还可以安安生生地做武林至尊的徒弟。如果不交,哼,就别怪我们这些前辈不客气,白瞎了你这张脸蛋。”
叶渡清纳闷了,谁说的自己手上有杯子的?一看后面的老头挤眉弄眼的样子,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
被这两个人缠上就有些麻烦了,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老头子在他们手里当人质,叶渡清也不能不顾他的死活,想着他就皱起眉头。
“我此行就是为师父寻回丢失的酒尊,且不论酒尊在不在我这里,这本就是属于我师父的东西,没有道理交给你们。”叶渡清直接把话说明白。
小吉福在一旁帮腔:“就是!撒泡尿照照自己脑门,无赖俩字都印上边了!”
卢晓红这不讲武德的家伙,顺手就向吉福那边扔了个叶子镖。叶渡清袖子一扫,叶子镖插进一旁的树干里。
应雨卸下他那把大刀的刀套,单手将乌铁大刀抽出来,上前说道:“莫怪,我也不想欺负后辈。”
吉福有点害怕了,对面那么多人,还有两个高手,少爷要是受了伤怎么办?叶渡清这时神色如常,也抽刀出鞘。他刚看见胖老头朝他挤眼睛,然后趁着卢晓红丢飞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开的时候用遁术溜之大吉了。
既然没有人质在对方手上,那么就打吧。
铉已拉满,正欲开弓,此时却听一阵口哨一样的破空声,一根竹制的尖锐物斜插在中间的地面上。
应雨和卢晓红一愣,心说是哪个不长眼的要在这时候横插一杠?叶渡清一听这哨声就知道来者是何人,收了动作。
不出半晌,一个斯文公子哥儿就拿着一根长竹笛从一旁走来,脸上笑眯眯的,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他走到叶渡清跟前,一拱手,给叶渡清行礼道:“小师叔,师侄这厢有礼了。”地上插着的尖竹哨颤动了几下,好像认主一般飞回他手里,被收进竹笛内。
卢晓红直呼晦气,怎么他也出现在临水?一个叶渡清就很难办,再加上这家伙,他们今天就没什么赢面了。
叶渡清不冷不热给他回了一礼,那人笑着拍了拍他,“怎么还是那么不苟言笑的?不能学天一师尊,多少也要笑一笑,嗯?”
“竹间笑士于定溪,你也在临水?怎么?天一门是要把临水变成天山的后花园吗?”卢晓红的话里难掩怒意。
于定溪站在叶渡清前头,脸上笑意不减,“卢门主这是怎么说的?于某是为了给一位亲戚寻草药,这才南下。途经临水,听说小师叔在这里,那一定要来拜见一下,没想到正巧碰到小师叔受欺负了。小师叔平日里就容易叫人占便宜,这我看见了,不管岂不是要被师父师尊责骂?是吧小师叔?”
这一句里好几个“小师叔”,都给叶渡清听麻了。其实他年纪比于定溪要小好几岁,只不过因为是天一老人的关门弟子,论资排辈的时候辈分才特别的大。
于定溪是天山派掌门的徒弟,也就是天一老人的学生的徒弟,按道理该叫叶渡清师爷,但是叶渡清实在是受不了这称谓,天一老人一合计,定了这么个规矩,掌门及掌门以下的所有天一门弟子,都称叶渡清为师叔。
于定溪此人不似叶渡清,他经常在江湖上活动,也算得上是乐善好施、爱拔刀相助,加上他居所多植竹,又用竹枝竹笛做武器,所以得一竹间笑士的雅号。不少名门正派的弟子也和他交过手,都败下阵来,据说自他成年以来,行走江湖并无败绩。
叶渡清已经收了刀,他知道今天大概是打不起来了。应雨看向卢晓红,卢晓红摇头,他也只好把大刀往地上一戳,冷着脸看他们。
既然如此,叶渡清就和于定溪道谢,随后带着吉福转身就走。于定溪无奈地跟上。这小师叔,和小时候一样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