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天上人间赶回医院的路上,一条沉氏集团召开发布会的广播把明珠守序的信念踩在地上狠狠摩擦。 出租车内明珠看着窗外,天空开始飘雨,一滴一滴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视野,她发疯似的跑向病房,沉容华正在整理包包,明珠大步上前拿着手机像是举着公正的圣火。 她不管不顾,笨拙地按键寻找音频,抱着最后一丝乞求让沉容华不要签署那份离婚协议,她说她会让纪明途请全华国最好的律师。 “你以为是谁让我辞职的?昨晚已经找够自我安慰的借口了,小珠,他们不需要知道真相,用一个人的清白换一支股票的回暖很划算。” 明珠愣在原地,突然刹住的哭腔幻化成一滴泪的形式表达着她的无措与伤心,只见沉容华拿出一份股权转让协议递给她:“小珠,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管理公司的这块料,早在抹杀我的梦想那天就已经预想过离开公司的结局,只是难堪的程度有些超乎意料 “对不起,小嬢要先做逃兵了。” 一架架飞机在落地窗外起起落落,耳边回荡临行前“守住你父亲的心血”,明珠拿出那份被她攥地卷边的协议,签字的手坚决而郑重。 明珠知道是纪明途出手了,也只他有这样雷厉风行的狠绝。 纪明途在电话另一头调侃她阅读品类已经从童话故事转场到了武侠江湖。 明珠望着天边的半月,语气落寞:“可是明明就差一点,明明可以不带着污点离开。” “小珠,你就是太心软念旧,不懂得及时止损。” 而纪明途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姿态,明珠莫名感觉到有点心塞。 会议当天,几个叔伯舅、堂兄弟轮流发表上季度公司运营状况的评论和意见,明珠坐在末尾几个,几乎是心照不宣地跳过她,话里话外时不时还要含沙射影几句沉容华对公司声誉的抹黑。 一直沉默的明珠闻言突然柔柔开口:“笃伯1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嬢一直比较重视设计部是不假,可是沉氏这些年推出的产品一直被诟病的难道不是里头的实质么,包装宣发策划案交上去连明途都是第一遍就给通过的,倒是堂弟带领的市场部频频出错。”1大伯 明珠看向二堂哥:“阿哥是责怪我敏感么?我又没说我要争总经理的位置,阿哥急什么?” “好了!国盛,和妹妹道歉。”坐在主位的沉氏现任董事长开口打断两人的拌嘴, 沉宏良打量着自己的这位侄孙女,大哥在创立沉氏的第三年就积劳成疾过世,膝下三个孩子只有沉明珠的父亲最有能力,可惜像天命诅咒般,也是英年早逝,大嫂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兰城高家也是门庭显赫要监护抚养明珠的意愿强烈,他作为二房也只得让渡权责。 “小嗲,笃伯前一句话我也赞同。”明珠抿了抿嘴,“如果只是为了面子在家族内部硬选,不如向外招聘真正有能力的。” 临睡前坐在梳妆镜前抹着面霜,看着镜中素淡的自己,和床头柜上露出的格林童话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