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娡瞧了他一阵,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过之后,她唏嘘不已,后怕道,“我还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
谢玹面色微变,倾身抱住她,嗓音低沉:“没事了,毒已经解了。”
他身上清浅的冷檀香,混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幽幽钻入容娡鼻腔。
容娡紧紧攥住他的衣袖,窝在他坚实的胸膛前,后知后觉害怕,缓了好一会神,才想起问:“不是说没有解药,怎地解开的?”
谢玹沉默一瞬。
容娡心下疑惑,纳闷地看向他。
谢玹错开视线,眼帘低垂,喉结上下滚了滚,扣住她的后颈,指腹摩挲着她颈侧的肌肤。
“找到解法了。”
不待容娡再说什么,他的眼皮向下压了压,倾身去吻她的眉眼,力度温柔而缱绻。
她心中一软,心房满溢着酸胀的情绪,当即将原本想追问的话抛在脑后,吸了吸鼻子,搂着他的脖颈,往他怀里钻,啄吻他的下颌、唇边。
“……有一件事,我骗了你。”温存过后,她惴惴不安的开口,“骗过了你。”
谢玹正凝神给她梳理头发,闻言,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上扬的音调,“嗯?”
容娡从他怀里爬出来,面对面跪坐在他面前,严肃地板住那张明丽的小脸:“你还记不记得,在云榕寺时,我为你挡过一次剑的事?”
提到这个,谢玹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黯了黯。
他自然记得,便点点头。
容娡咬了下唇瓣:“那是个意外,我本来没想帮你挡,但当时不知怎地,脚底绊了一下……我就顺水推舟的挡下了。”
她说话时,谢玹面容岑静,始终盯着她看,几乎一眨不眨,像是怕看一眼会少一眼似的。
待她说完后,他眯了眯眼,眸光粲然清沉,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沉吟道:“虽为身不由己,可你还是替我挡下了,不是么姣姣?不必太过在意。”
容娡心里一寻思,也对,顿时展颜一笑。
“唔……好像还有别的事也骗过你哦!”
谢玹眉梢微挑,抬手箍住她的腰,神情无奈:“……小骗子。”
容娡:“哼。”
谢玹将她揽入怀里,轻吻她的眉心,眼神惆怅,叹息着笑:“可我……爱慕你,又能如何呢。”
容娡微怔,心房好似被什么轻轻的敲了一下,泛起酸涩又甜蜜的涟漪。
他知道她骗她,却依然选择爱她。
她也愿意学着爱他。
“以后不会了。”
“好。”
窗外,不知名的树抽出新芽,日光摇漾。
冬去春来,春晖渐暖。
万象更新。
——
贺兰铮一党的叛军于建安伏诛,战事初定,百废待兴。
军中有诸多事须得谢玹亲自前去处理,书信与案牍堆成小山。但先前因着容娡出事,谢玹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余事一概不问,只好一直拖着。
容娡醒来后,谢玹便变得忙碌起来。
律回春至,草长莺飞,等这边的事务解决后,不日便要启程回洛阳。
谢玹旰衣宵食,忙的成日不见人影,只留下静昙护在容娡身边。
容娡怕他过于劳累,去军帐寻了他数回,只有第一回 见到了他的人。
春日负暄,不知怎地,这人的手却冷的像冰块,比容娡的手还要冷。
她牵住时,忍不住皱眉,告诉他添些衣裳。
谢玹心不在焉地应下。
往后再没见到他的面。
没几日,远在北地的白芷与白蔻,兴师动众的奉命前来,而一向在容娡身边严防死守的静昙不知去了何处,没了踪影。
白芷一见容娡,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娘子受苦了。”
白蔻在旁边端详她良久,也道:“娘子瘦了许多。”
容娡摸了摸自己的脸,对她们笑道:“没事,都过去了。”
白芷摇头,仍不停流泪,容娡安慰她两句,她反而更加泪如决堤。
容娡心下奇怪,目光狐疑。
白蔻急匆匆地将白芷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