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闻的酒香味,一下子勾出她胃里的馋虫。“你先喝。”凌緢把葫芦递到秦珏歌面前。秦珏歌垂眸看着酒葫芦,她面上没表现,但她心里不畅快,拿起酒葫芦,一饮而下,火辣辣的酒味在她的唇齿间弥漫开来,刺激的她,眼尾沁出湿气。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一般。凌緢看的心跳一快,接过秦珏歌喝过的酒葫芦也喝了口。醇香的酒味,在口腔内挥之不去。像是火折子将这沉静森冷的祠堂,划出一道口子。两人一人饮一口,酒葫芦很快见了底。两人脸上都泛起淡淡的红润。秦珏歌本是跪着的姿势,清冷的脊背微微弯下一道弧度,身子自然的往凌緢身边靠了靠,将她当做自己的支撑。肩膀一沉,凌緢感觉到淡淡的暖香袭来。秦珏歌自然的靠到了她的肩膀上,浓睫颤动,投射出剪影在脸上,她的视线沿着她高挺的鼻梁,往下,落在她俏丽的朱唇上。秦珏歌醉了,狐狸眼尾泛着红,连带着耳尖都涨红一片。果然,酒只醉失意的人。凌緢勾了勾她耳鬓细碎的发丝,像是抚摸小狐狸般,轻轻顺着她的毛发。秦珏歌外表很坚硬,内心却像孩子般柔软。失语时的秦珏歌,初捡到时的秦珏歌,都是这般,清澈纯真。这是她的内心,被她保留在心底,最美好,最可爱的样子。还好,在温府磋磨的岁月,没能让那样纯真的秦珏歌消失掉。她内心的善良与纯粹,一直保留着。藏在她的琴音里,在她的绣品里。凌緢垫了垫自己腰间的荷包,抚摸过走线的每一处,都流露出秦珏歌对她的爱意。她也终于理解秦珏歌不想回温府的抗拒与抵触。那是发自内心,对自己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现在的她,还抗衡不了温如元,只能与秦珏歌一起受着,她能陪在秦珏歌左右,或许能让她感受到温暖。“珏歌,你明明没有错,为什么不反抗呢?”凌緢叹声。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可秦珏歌不会,任由温如元责骂,还认罚。她不甘心,为秦珏歌打抱不平。“我们回温府的目的是为了帮王家翻案。”秦珏歌淡声道了句。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在凌緢的心口处,让她一下子就不好受了。秦珏歌太傻了。王家的人与她有何干系,她甚至不认识王玄,还有王家惨死的那些无辜之人。可秦珏歌为了他们,却与对她刻薄冷漠的父亲妥协退让。凌緢鼻尖一阵发酸,她有些气自己,没有能力,让秦珏歌获得更强大的庇护。没有能力,让温如元在面对秦珏歌时,不用上位者的姿态,去严厉的指责她。她想起在朝堂上,对她作揖,打招呼,态度谦和的温如元。又想起,今日没有正眼看她,冷漠高傲的温如元。权利背后,带给人的,是无限的尊敬。哪怕以前的她,是狐假虎威。可也能换的温如元恭敬的喊她一声。冷大人。凌緢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小时候不是,长大了也不是,留在女帝身边,一是为了报恩,二是为了一展抱负。恩在她替帝女挡下行刺者的那剑后,就两清了。剑伤留在她的脸上,是永久的痕迹。可她内心却有一种超然的松弛感,终于,欠下的,还完了。抱负什么的,都是笑话。她就是女帝的一把剑,逆她者昌。帝王不需要谋臣,需要的是听话的犬。可偏巧,她不是。凌緢骨子里流淌着征战沙场的血脉,她生在武将世家,从小被父亲教育的是家国为大。那些个勾心斗角的宫廷戏码,她冷眼旁观了多年,有些看腻了。“不用你父亲出手。”“我有其余的法子替王家翻案。”凌緢摩挲着怀里的虎符,虎符沾染着她的体温,像是她曾经佩戴的玉佩,与她形成了一体。“你要做什么?”秦珏歌醉意上头,脑袋晕乎乎的,她很想看清眼前的凌緢,可她看到了凌緢的重影,重影下,那人散发着冷冽的决绝感。一个不好的念头在秦珏歌脑海中闪过,空虚感袭来,令她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起来。“不许。”秦珏歌拽着凌緢的袖口,将人扯到她身前,狐狸眼清冷倔强的看着凌緢,她不许凌緢去,她绝不会让凌緢这么做。凌緢眨了眨眼,与秦珏歌对视,她都还没说自己要做什么,秦珏歌就不许。秦大小姐有点霸道。秦珏歌抿着唇,眼眶泛着红,眼泪水在狐狸眼里转啊转啊,没有掉下来。凌緢瞧着楚楚可人的秦大小姐,有些心疼,她被亲生父亲责骂,被罚跪祠堂,都面若冰霜,没有一丝难过,冷冽决绝。现在,却这么伤心。秦珏歌心口一股闷气难以宣泄,看着凌緢微张的唇瓣,耳朵一阵耳鸣,嗡嗡嗡,除了看着凌緢上下蠕动的唇瓣,听不到凌緢说些什么。可她觉得,凌緢是要与自己告别。见着她不得温府的宠,便转身要去投靠女帝吗?她又想回到女帝身边,做她的宠伴吗?她决不允许。秦珏歌蹙眉,拽着凌緢衣襟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指节发白。一双狐狸眼燃着火焰,凛冽的盯着凌緢。凌緢被她盯得发麻。她刚将自己手握号令三军的虎符的事情,说与秦珏歌听了。可秦珏歌听后,为何是这样的反应。凌緢还想将自己的计划更详细的与秦珏歌说清楚,可秦珏歌似乎没有耐心去听她说话,扯着她衣襟的手,重重一扯。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将她的衣襟扯得下沉。薄唇碰到香软的唇瓣,还来不及细细体会。一阵刺痛感,令她后脖颈发凉,血腥味弥漫看来,对上那双阴霾的狐狸眼,凌緢心尖狠狠一颤。这还是她认识的秦珏歌吗?“不许你去别处。”秦珏歌扯着凌緢的袖口,将她与自己拉的很近些,带着酒香的气息铺洒在凌緢的脸上,带着潮湿的气味,令她后脑一阵发麻。大小姐是喝醉了?和她撒酒疯?上次是她,这次是秦珏歌。还是在自家祠堂,当着自己列祖列宗的面,耍酒疯。“我哪也不去。”凌緢温声哄着,将满脸红扑扑的秦珏歌揽入怀中,安抚着喝醉酒的秦大小姐。“不许骗我。”秦珏歌仰着着下巴,醉眼朦胧,却努力撑着,担心自己闭上眼,凌緢就离开了。自己又被抛下,独自一人。“拉钩。”凌緢伸出小拇指,在秦珏歌面前晃了晃,秦珏歌像是拽着唯一的浮木,将她的手指紧紧扯住,狐狸眼红红的,看上去快要哭了。“不哭不哭。”凌緢心疼的不行,捧着秦珏歌发烫的脸,安抚着她。她脑袋里一团毛线,秦珏歌哭的突然,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招惹了秦珏歌。温如元责骂她,那些个夫人说她坏话,还有管家伙同外人想要害她。秦珏歌都不为所动。她见着秦珏歌情绪失控的几次,哭的我见犹怜,都是与她有关。凌緢扯了扯嘴角,破口处扯得疼。像是被小猫爪子狠狠的挠了一下。秦珏歌搂着她的脖子,主动凑了过来。凌緢垂着眸,声音委屈又小的抗议了句。“姐姐,别再咬了,好不好。”真的疼。“姐姐疼你。”“不咬你了。”秦珏歌狐狸眼半垂着,朱唇微启,温柔的含住凌緢的下唇,粉舌轻轻舔了舔。酥麻的电流划过凌緢后脑,让她一下子忘记了痛楚。这算是打一巴掌,赏一颗甜枣吗?凌緢这般想着,可浑身的血液一下子被秦珏歌带了起来,热气上涌,浑身燥热。秦珏歌倾身压着凌緢,绵软的触感,令她飘飘如仙。秦珏歌的身材纤瘦,可该丰腴的地方,十分有存在感。凌緢的心脏砰砰乱跳,舌尖被秦珏歌缠着,吮吻。秦珏歌有几分强势的将她圈住,极尽缠绵的与她纠缠。热烈又温柔。还没见过这样的秦珏歌,凌緢的心像是被秦珏歌揉皱了,又熨平了。耳尖跟着发烫,被秦珏歌引导着,升起更加恶劣的心思。好想占有她。让秦珏歌彻彻底底的属于她,嫁给她,彻底摆脱温府,摆脱铁石心肠的温如元。如若,此刻有人推门而入。会看到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秦大小姐,如今将温府的外人压在蒲团上,抵着她的肩,勾着她的后脑,与她缠绵悱恻。烛火摇曳,温暖的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凌緢被酒精冲昏了头脑,秦珏歌又这般勾缠着她,她不甘于只亲吻秦珏歌的唇,有点想吃多汁的蜜桃了。祠堂内的地龙不热。初春的夜晚,凉意从砖瓦墙内渗透进来。细腻的凉意洒在肌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