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余家招待朋友看话剧,他跟着一起来。 蔡皓年刚好遇到了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聊了一会儿,这位还有事,蔡皓年打算在星洲留几天,另约了时间再聊,他送老友下楼到了酒店门口。 看着她略显得孤独萧瑟的身影,不禁想起初见她的模样,他办报社之后,认为电影在未来大有前景,开了电影公司。李红莲来做茄哩菲(临时演员),瘦瘦弱弱,那一眼就落进了他的心里。 纵然是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他们之间还有两个儿子,蔡皓年想着自己春节过后就要出任香港信耀银行的总经理,李红莲要是再跟马康安纠缠下去,只怕是……那也是她活该。 李红莲见到蔡皓年也有些意外,她点头:“蔡先生好巧。” 李红莲已经决定要离开,她不恨马康安抠门又多疑,她恨蔡皓年,他又什么资格来管她,他老妻要跟他离婚,就把所有错都扣到她头上,跟她分房睡,把大部分钱都给了大房,什么话都不跟她说。他们以前如胶似漆,哪个女人受得了这样的冷落?是他逼着她走到今天这条路。 心心念念,她想多了吧?蔡皓年沉声:“我只是对你忠告,我不知道你在犟什么?我给你们母子三个的钱还不够吗?跟马康安这种人在一起,你这是与虎谋皮。听不听随你,出了事,别哭着来找我。” 蔡皓年懊悔自己为什么还想跟她说话,他转头离开。 那些女人,唯一的依靠就是男人,唯一自傲的就是生了儿子,能给夫家传宗接代。 这样的一个女子,因为她结婚一年半,没大肚子就被这群女人这般嘲笑,她受不了,只能下来透口气,再等个十来分钟,估计上去这场宴会也该结束了。 又看着蔡皓年送人出门,再看蔡皓年跟李红莲说话,蔡皓年先进去,李红莲还在外面。 “就这?就我这个身价黄花闺女不想要,偏要她这种,不就是看上她跟蔡皓年翻脸了吗?没想到……”马康安把烟蒂狠狠地按在阳台扶手上,转身进了宴会厅。 马康安看着走近的李红莲,问:“去哪儿了?” 马康安可不这么想,他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 黄少呈拍了拍余嘉鸿的肩膀:“明天见!” 黄老太爷还没回他,黄爷就笑了一声:“哦!你是去张家赴宴了。你倒是不怕以后死了进不了祠堂?” 张义松本来想看余家的好戏,最后他把没几家的宾客全送走了,余家的宾客大部队才刚刚出来。 鲁家的车子把李红莲和马康安送到了他们入住的一家英资酒店。 李红莲出来也不跟马康安住一间房了,她跟马康安道了一声:“晚安。” 李红莲见马康安又拉长了一张马脸,真不知道谁惹他了?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已经不可能实现了,鲁盛扬防她跟防贼似的,马康安也不给她实权,她还能做什么?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她都打算走了,谁还在意马康安发狗脾气? 看着紧闭的房门,马康安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如果她说清楚了亨通有这么多的问题,他也不会想要吞亨通,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红莲进了房间洗了澡,准备睡觉,听见敲门声,她去开门,见马康安站在门口,她问:“有事?” “很晚了,明天早餐的时候再说?”李红莲说。 虽然他们取消了婚礼,但是在公司里,她确实还挂着马康安女朋友的名头。 李红莲拉开了门让他进来,马康安把门关上,李红莲进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不泡茶了,你睡眠不好,喝茶更加睡不着了。” “我听说蔡皓年不去美国了?”马康安问。 还在装?装 李红莲被他牢牢地扣住,她惊慌地说:“康安,你这是干什么?” 李红莲被打得耳朵嗡嗡响,她定了定神:“我真的不知道啊!” “骗了我的钱,就想全身而退了?宰了你,再去杀了你生的两个兔崽子。” 李红莲都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终于,有人来敲门…… “什么?”蔡皓年惊问。 三个人赶往医院的路上,蔡皓年听妹夫说,他们家接到电话说有家人受伤进了医院。 车子停下余家的管家,已经小跑到车子边上,余修礼问:“怎么样?” 这些话听着都让人心惊胆战。 “要输血?到这个地步了?”蔡皓年叫了起来,“我是o型血,我去。” 蔡皓年转头跟蔡月娥说:“月娥,她是我两个儿子的妈,她跟了我十四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眼前吧?” 看着她哥的背影,他满头的白发,蔡月娥不忍,追了上去拉住她哥:“我来。” “一个人可能不够。”医生说。 “大爷,要不要问问家里的佣人和咱们家的工人,让他们来输血?大少爷金贵……” “是。” 外面蔡皓年跟余修礼说:“我记得你们每个码头都可以发电报,马上给香港那里发电报,让皓新带人来处理。” “行,我让长庚立马安排。”余修礼说道。 蔡月娥出来,手术室依旧要血,余嘉鸿进去给李红莲输血。 “觉得她死有余辜是她利用舅舅偏心,欺负大舅妈和表哥表嫂们,想要占尽便宜,心思狠毒,是她为了利益,宁愿与汉奸为伍,寡廉鲜耻。看见她这样难过,是因为同为女人,女人天生比男人力气小,看见她被男人殴打到这样的惨状,是物伤其类。”叶应澜跟蔡月娥说。“如果她被一枪打死,我们可能不会有感觉。” “所以这是两回事。”叶应澜说道。 余嘉鸿输完血出来,再等了会儿,医生出来说,血算是止住了。 “应澜、嘉鸿,你们带着你们妈先回去好好休息,我陪着你大舅舅在这里。”余修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