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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打到这个份上。前几日长沙大火,烧死了三万多人,三千年长沙城成了断壁残垣,岂止是一个圆明园的损失。而且,六月份河南花园口决堤,也来的太蹊跷,若是人为那是百万人死亡,多少人流离失所。若是一直用这样的方式,这个代价未免也太大了。”这位声音很大,让在场的人把目光集中了过来,他一字一句问道,“小余先生,还认为这样不顾百姓死活的抵抗到底,是必要的吗?是更多人愿意以自己的鲜血,换取民族的存亡,还是说有人为了自己权利,而不顾百姓的死活?” 这位就是要问余家的长房长孙这个问题。 张义松摸了摸嘴角的胡子:“可见小余先生面对百万同胞丧身黄水之中并非无动于衷,那是什么让你到现在还公开支持抵抗到底?” “说得好!”边上有人赞同,“抗战到底才是唯一出路,所谓的和平,不过是妥协。” 跟上辈子的轨迹完全相符,余嘉鸿看着他:“我中华之国土和人口数,拥有天然港口优势的星洲和香港没有参考价值,建议看看被日本已经占领很久的朝鲜,你可知道东瀛惨案?1923年日本关东大地震,有流言说朝鲜人冒犯了天神,所以六千在日朝鲜人被屠杀,而七百多在日华人也被波及杀害。日本入侵中国,朝鲜男人征兵入伍,女人被迫做慰安妇,我也建议你看看美洲印,论述了抗战是持久战,是艰苦的,是困难的,但是中国终将迎来胜利,您若是有兴趣,我送您一份。” “没错,是延安那里的。”余嘉鸿斩钉截铁,“且不说我们是海外华侨,我们支援抗战不支援内战,只要是奋勇抵抗的军队,我们都支持。更何况如今国共合作,重庆目前混乱,一时间很难容纳这么多内迁企业,重庆方面建议多家厂商往宝鸡走,申新纱厂两万枚纱锭,四百台设备搬到了宝鸡。这些厂家的产品,很多会支援延安。我和嘉鹏还在商量,要不要也去宝鸡投一家橡胶厂?所以我推荐您看这篇文章,您认为有什么问题?” 余嘉鸿摇头:“我去战场,就跟被拉去的壮丁一样,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张义松叹气一声:“说到底有钱的出钱,真正送命的还不是老百姓。钱可以再赚,命没有了却是真的没有了。小余先生,我们不能因为支持了钱,就理所当然地让穷苦百姓去送命。” 余嘉鸿浅笑:“越西兄,你呢?到时候一起为国内百姓运送国际援助?为正在忍饥挨饿,饱受战火摧残的同胞,送去急需的物资?” 余老太爷走到孙子身边,冷眼看张义松:“我奉劝各位,不要跟着汉奸,打着怜悯同胞的名义出卖自己的母国,到日本人面前邀功请赏,求取利益。汉奸只会被万世唾弃,秦桧至今跪在岳王面前。” “真心疼国内同胞,就回去给国内同胞送物资去。” “今天这些话,不也是这个论调?小余先生跟筹赈总会也讨论过这些问题,不证明他也认为文夕大火和花园口决堤事件不能接受吗?但是因为这两件事,就否认了国内将士们浴血奋战,将侵略者拖入泥沼,在已经能看到希望的情况下,要妥协?” 星洲华商一直支持国内抗战,这次重庆分成了两派,才有了波动,张义松之流才在星洲蠢蠢欲动起来,余嘉鸿的这一番话,触动了大家的内心,再加上余老太爷的号召力,加上张义松本就来星洲不久,还没算站稳脚跟,现在被立马群起而攻之,慌了神。 张松义快步往外走,余老太爷却见鲁老板陪着两个人进来,那是一男一女。 余老太爷回头看了一眼蔡皓年,果然见蔡皓年脸色已经大变。 “她竟坑我到如此地步。”蔡皓年恨声道。 这话刺痛蔡皓年的心,偏偏他还为了蛇蝎美人伤了原配发妻的心。颔首。 蔡月娥一见这个女人,还看见她挽着长着一张马脸的马大公子,气得压根痒。 “我看好戏。”蔡月娥撇了撇嘴。 蔡月娥接了蛋糕,扭着不太细的腰跟叶应澜一起去跟太太小姐们坐下。 有太太就向蔡月娥打听:“余太太,这位太太好漂亮,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 蔡月娥把一口蛋糕咽下:“认识,而且还熟得很呢?” 别看星洲和香港远隔千里,但是生意都有往来,今天这件事,势必要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啊?是余太太的妹妹?”这位一问,发现不对,大家都知道余太太是蔡家最小的姑娘。 “不是。”蔡月娥喝了一口起泡酒,她用最平静的声音说,“我哥之前的姨太太。” 蔡皓年在余老太爷的陪同下,欣赏了他之前的心肝肉宝贝肉,温柔娴静地站在鞋拔子脸的马大公子身边,用充满仰慕的表情倾听马大公子跟张义松聊天,时不时露出钦佩的笑容,让马大公子本就不小的肚子,挺得更高了。 “看来他们是先下手为强了。”余嘉鸿坐在蔡皓年身边说。 “舅舅,他们过来了。你可是跟我说过,做大事的人要泰山崩于前不变色,小舅母出师了,你这个师傅倒是没这个定力了?”余嘉鸿提醒大舅舅。 马老板先出声:“蔡老板好巧,你怎么也来鲁老板的酒会了?” 蔡皓年笑得客气,回答很真诚:“算不得巧,有什么事,我来找亲家公和妹夫商量一下也是常理。” 蔡皓年眼光落在李红莲身上:“算不得对策,只是决定而已。” 蔡皓年的手落在自己的胸口,从胸口摸到肚子,笑了笑:“李小姐,今日不同往日,恕蔡某无可奉告。” 呵!他还真以为这样吗?那是为了让他有大男人的感觉,自己故意问的,就他那个骄傲自大的心,自己还能猜不到? “多谢李小姐的肺腑之言,我意已决。”蔡皓年非常坚定地说。 余嘉鸿发现自己错了,他为什么还要担心,舅舅会控制不住,他这个前夫和马老板这个现夫去喝酒了? “刚才想要跟你打听个事,现在不用了。”余老太爷说。 “就想问你,是不是想去香港发展了?现在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余老太爷笑着说。 “在商言商,这时你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余老太爷看着正在和马老板谈笑风生的蔡老板,和跟着张太太往太太堆里去的李红莲说,“不过,老弟啊!香港那堆妖魔鬼怪,不是我们南洋这群种甘蔗和种橡胶的能搞得明白的。烈火烹油下是暗流涌动,我就多嘴这么两句了,之前多嘴了一句,被黄兴发记恨到今天。” 余老太爷也知道鲁老板是嘴上说说,反正怀疑的种子扎下去了就好了。 见到大家疑惑的目光,余大太太一脸我也不太清楚:“我也不知道,去年我大哥大嫂离婚后,我就没去过香港,期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哥和她解除了契约,她不再是我哥的姨太太。” “这个要讲道理的,当年我哥生意一败涂地,我大嫂卖光所有的嫁妆,又来星洲找我们家借钱,我哥才能东山再起。我们家的钱,我哥很快就还上了,我嫂的嫁妆可从来没还过,所以这些钱,就是我大嫂入的股份,这些家产归我大嫂,有什么问题?”蔡月娥说道。 李红莲已经到了跟前:“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有个爱挑拨离间嚼舌根爱管闲事的姑奶奶,偏生这个姑奶奶还对家里有大恩,说不得半句她的不是。” 李红莲坐了下来,她往蔡皓年那里瞥去,再回头看蔡月娥:“余大太太,我尊敬大姐,与你兄长相敬如宾,在公司里殚精竭虑,被你说成是苏妲己一般祸国殃民。看见你哥与大姐几十年的老夫老妻离婚,我自责不已,若非是我,大姐这样的小脚女子,断不可能这个年纪离婚。我不知道你怎么就还能装出无辜的样子,还说自己不知?我不怨你哥,也不怨大姐,更不怨运亨和运通,但是我恨你!然而恨你有什么用?好好的一个家毁了,大姐这个年纪要离乡背井去美国,我和你哥的感情,也在这么多年的是是非非 在座的太太小姐们,没想到这位一来,就好不给余大太太留面子。余大太太可是星洲出了名的贤惠媳妇,余家老太太的心头肉,就是爱说闲话的余家二太太,在外也是一口一个‘大嫂’。没想到蔡家大爷大太太离婚居然是余大太太挑唆的。 “我乱嚼什么舌根了?”蔡月娥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你这是做贼心虚了吧?还有把自己撇这么清做什么?我常年住星洲,你们住香港,我要挑拨离间,也得有那个闲工夫。单单我挑拨离间,能让我二哥这个大律师舍了脸面,决定替大嫂出头打官司?除了我四姐不在国内,其他姐妹全部到场支持大嫂离婚?这么多年你干过人事吗?这里的人谁不知道我那大侄子是个志大才疏,扶不起来的光绪帝,我那二侄子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堪大任的败家子。现在呢?我大侄子这一年的生意做得如何?《还我河山》和《寒夜》两部影片不知道在座的哪位没看过?你殚精竭虑为公司?没你的时候亨通银行和电影公司都有了。你是殚精竭虑压制我两个侄子。你想出去做事就拿真本事做事,做着做着,看见马太太没裹脚,你就不自责了,让她离婚给你腾位置?我不会背后嚼舌根,但是我会当着你的面嚼舌根。” 现在余大太太说这位压制她的两个侄子,倒也合情合理。 这么多年,李红莲在亨通就连蔡运亨和蔡运通也只有听她说话的份儿。她训人的时候,谁敢回嘴?她一直认为自己口才够好,能把人说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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