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天懿勾起嘴角，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半掩的房门彻底打开，护士推车推车从病房里走出来，朝长椅上的两个人点了点头。 原来靳以宁为了获得姚先生的信任，替他走私入境的货物，全部都被他扣在了仓库里，一件都没有真正地流入市场。 周天懿站起身，背着窗户外的亮光，目光沉了下来，语气也不似刚才那么没心没肺，“但是可惜，到最后还是没能找到秦冕的尸体，只能先把他的衣冠冢迁回来。” 周天懿走后，边亭进到病房。 现在人就在眼前，他却“近乡情怯”，不敢靠近。 靳以宁躺在血泊里的画面，几乎成了他这一生无法痊愈的创伤，几度午夜梦回，总是一身冷汗。 边亭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直到确定指尖的触感温暖柔软的，才壮起胆子，把这只手牵起来。 这只手上不再有血，取而代之的，是消毒水的气息，有点陌生，有点冷，却让他安心。 “我以为你死了。” 后半句话，边亭没能说下去，因为掌心的那只手忽然动了，手指轻轻地，在边亭的鼻尖刮了刮。 “好端端的。”靳以宁刚刚清醒，声音还很虚弱，“怎么哭了？” 因为当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坐在他床头掉泪珠子的人，眼一瞪，手一撒。 ◇ 还有很多时间 “他还是不来看你啊？” 靳以宁躺在床上，手指按亮了手机，屏幕上空空荡荡，一条新进的信息都没有。 苹果削好，周警官没有客气，直接送进自己嘴里，咔嚓咬了一大口，幸灾乐祸，“你那么骗他，事后他肯定要生气的。” 如果不是能从周天懿嘴里探听到一星半点边亭的近况，他也不会如此有耐心，在这里听周天懿的马后炮。 周天懿原想告诉靳以宁，边亭这几天其实都有来医院，但一看靳以宁这个爱搭不理态度，又不想当这个好人。 周天懿前脚刚走，律师后脚就来了，双方谈完后续事宜，就到了结束探视的时间。 看来边亭这次真的生气了，气性还不小，铁了心要践行此前放下的狠话。难办了。 靳以宁盯着没有动静的手机，暗自苦恼，直到眼皮发酸，沉沉睡去。他想得太认真，也就没有察觉到，门缝里有一道影子，直到他睡着才离去。 这次术后醒来，是在深夜，这晚天气不好，窗外下了好大的雨，靳以宁被雨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 雨声淅淅，夜灯朦胧，病床边的隔断帘拉到一半，将这张小小的病床，隔绝于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