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亭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老旧挂钟,差一刻就要到十点,康妮的脸上已经化好了精致完整的妆容,看样子马上就要出门去上班。 “小事。”康妮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伸手在一盆花里弹了弹烟灰,冷不丁抬起头,问他,“靳以宁是谁?” “你昨晚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直冲着我喊他的名字。”康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边亭,浅浅吸了口烟,笑了起来,又问,“他是你什么人啊?” 康妮将烟头掐灭在花盆里,也没有追问有关靳以宁的事,这时,边亭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边亭的手机可怜巴巴地在沙发的缝隙里夹了一整夜,不大的屏幕上,“丁嘉文”三个大字张牙舞爪地跳跃着,似乎下一秒就要从电话里跳出来。 但转念一想,他完全不能怪丁嘉文,毕竟他只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阿亭,你在哪儿?”丁嘉文的声音就像一串刚点着的爆竹,噼里啪啦地在听筒里炸了起来,“靳总找我们过去呢,大家现在都到了,就等你了。” 昨夜睡着前,他已经想好了暂时留在外面不回去的借口,于是他开始借题发挥,“反正你们没有把我当自己人,要做什么事,有什么计划,从来都把我排除在外面,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阿亭,你生气啦?” 这哪里是请假,分明就是通知,靳以宁身边那么多人,大概也就一个边亭敢这样。 “没有。”边亭否认。 “别来了。”边亭一句话挡了回去,“我不在家里。”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丰腴的中年大姐,不知这位大姐和康妮之间有什么恩怨,房门刚一打开,她就不由分说地就要往里闯,康妮不让她进,她就扒着房门,劈头盖脸地冲康妮一通辱骂。 左右夹击之下,边亭一个脑袋被吵得两个大,他一边应付着丁嘉文,一边留意着门边的动静,准备随时上前搭把手。通过康妮和大姐的对话,边亭得知大姐是楼下的房客,她怀疑她的死鬼老公天天不着家是被楼上的康妮勾引,所以三天两头就要上门来找茬。 大姐越战越勇,嗓门也越来越大,随着战况的升级,丁嘉文远在几公里开外,也感受到了边亭这里气氛的紧张。 都什么和什么。 有丁嘉文在中间传话,边亭的“请假通知”,经过他的添油加醋后到了靳以宁那里,彻底变成了一则谣言。 晚上靳以宁告别蒋晟,启程回家。他坐在车后排,听丁嘉文说话时的反应,仿佛在听一门外星语言,“现在离家出走,住到他女朋友家去了?” “女朋友?”齐连山坐在副驾上也听得一头雾水,他扭过头来,无比真诚地问,“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过?” “对象是谁?”靳以宁问,车子平稳穿过高架桥,大桥投下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神情变得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