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了客人，原本懒洋洋地刷着手机的服务员小妹妹立刻来了精神，利索地上了餐具茶水。边亭用筷子捅破餐具包装上的塑料薄膜，掏出手机，给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了两个字：【到了】 作为警方的“线人”，边亭和他的这个“上司”一直都是单线联系，除了他之外，边亭无法和警队的其他人直接接触。 短信发出许久，迟迟没有回复，边亭手边的一壶水喝完，夜色也渐渐浓郁，整条关帝街开始热闹了起来，服务员小妹妹也顾不上耍手机了，忙里忙外，像一枚被生活狠狠抽打的陀螺。 电话立刻接通，那头的人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阿亭，我今天不方便，就不过去了。” “别生气，我不方便露面。”秦冕知道边亭会是这样的反应，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安抚边亭：“我给你点了菜，你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看来今天为了约自己出来，这个做事没谱的人确实下了血本。 “不久之前，警方的系统遭遇入侵。”秦冕的声音严肃起来，不再满嘴跑火车，“幸好网络安全科的同事发现及时，立刻采取了反制，但还是有案件记录泄露了。” “是。”秦冕的回答干脆利落，坐实了边亭的猜测，接下来，秦冕又花了点时间，向边亭介绍了档案里涉及的关键信息，特别是与他有关的内容。 这份匿名材料里，包含了旭耀商贸的财务报表、客户名单、商业合同等诸多证据，对警方来说，是个意外收获。 “没想到这次拔出江旭耀这根萝卜，带出了这么一大串泥。”秦冕也觉得唏嘘。 秦冕说：“还在查，我也很好奇这个人的身份，这些都是他们公司的高层机密，外人根本接触不到。” “没有，江旭耀那里没有我们的人。”眼看越聊越远，秦冕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提醒边亭，“你就别操心其他事了，案件档案如果传到靳以宁那里，会对你很不利，你怎么想？要不要先中止任务。” 那晚只有他和靳以宁两个人在江旭耀的房间，虽然他很确信，靳以宁并没有看到他在江旭耀的房间里做了什么，但那个人生性多疑，很容易怀疑到他头上。 “也是，这次系统遭遇入侵未必和四海集团有关，而且你不是说，靳以宁再也没问过你那天晚上的事。”秦冕也是个乐天的性格，在电话那头安慰道，“不过凡事就怕个万一，警方也有应对方案，不用太过担心。” 但边亭觉得，靳以宁细心谨慎，不可能忽略这些疑点。达摩克利斯之剑早就悬上了他的头顶，就看何时会落下。 “混账小子，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秦冕笑骂了一句，又叹了口气，“那份资料里半个字都没提到四海集团，江旭耀就更别指望了，那嘴就像灌了水泥似的，什么都撬不出来，也不奇怪，他的父母妻子都还在外面，我们问不出什么的。” 四海集团手里的这条地下产业链波及甚广，如果江旭耀把不该说的事抖漏出来，就算四海集团不动手，这条链条上的其他人，也会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