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宁的书房在三楼走廊的尽头,一路上要经过很多房间,就在边亭路过楼梯口康复室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响动。 这间康复室是由原来的健身房改造的,为了方便靳以宁后续的康复训练,里面的机器设备一应俱全。 很明显,在边亭来之前,他正在进行行走训练。 没想到边亭会突然进来,靳以宁也有些尴尬,避重就轻,“琴琴下班了。” 破皮的膝盖缓缓渗出血,边亭的眼皮跳了跳,无名怒火就涌上心头,“你的腿瘸了,能不能做点能力范围里的事。” “谢谢你提醒。”靳以宁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体显然也不好受,他坐在地上,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没说,我还真没发现我的腿瘸了。” “对不起。”边亭意识到自己一时着急说错了话,倏地站起身,神态僵硬地说道:“你流血了,我去叫琴琴过来。” 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眼疾手快,攥住了边亭的手腕,“不用兴师动众。”说着,他抬起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柜子,“那边有药箱,你去拿过来,简单帮我处理一下就行了。” 边亭从小混迹市井,在三教九流中长大,打架斗殴的频率比一日三餐还有频繁,处理伤口来更是心应手。 靳以宁坐在地上曲着腿,一言不发地看着灯下的人,当边亭把纱布轻轻贴上伤口时,他忽然开口问道:“你额头怎么了?” 灯光顺着硬朗的轮廓,从头顶,滑到了边亭的脸上。 “这个周黎。”靳以宁无奈地笑了笑,一见这张狂的印子,不用多问,他就知道是怎么来的。 直到眼前这比普通人白上几分的皮肤上看不出一点痕迹,靳以宁才收回手,接着说道:“这辈子就没有靠谱的时候。” 不知道让他落荒而逃的,是靳以宁刚染上的红痕的指尖,还是灯下他笼了纱一般温柔的侧脸。 靳以宁笑着撇开了目光,他才不介意,他和周黎之间本来就是再单纯不过的合作关系。 “别相信她的甜言蜜语。”靳以宁提醒边亭,带着点调侃,“她才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最喜欢骗单纯涉世未深的小男孩。” 靳以宁笑了笑,没有和他争辩。 “为什么问这个?”靳以宁刚刚也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谁说的。”靳以宁抬眼看向他,笑道,“我不是挺喜欢你吗?” 靳以宁膝盖上的伤口不大,边亭仔细消毒后又在上面贴上纱布,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线条分明,肌肉匀称,不难想象,在受伤之前,这双腿该是多么有力量。 然而现在,在大多数时间,这双腿都安安静静地隐身在长裤或者毛毯下,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少地,引起看客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