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白显得很尴尬。
李兴业替李时白解围说明道:
“李副使久在南面,对北地有所不知,有史记载,鸭绿江百年内,除了上游朔州(朝鲜朔州,大概在辽宁宽甸对面,具体城池位置不可考)以上多有结冰冻得严实,下游从未冻实到可通车马的地步。但是朔州那边多为崇山峻岭,咱们还有当宛山城和朔南山城等险要,量北虏也不会傻到会在该处进攻。九年前北虏阿敏南侵,也不敢从朔州行军,而是从河口地带乘船强渡而过,只是那个时候我军火器孱弱,无法抵挡。如今情况则是大不相同,我军已经训练出精锐火器兵上万人,如果北虏直接渡河,以步兵进攻的话,江口地带足够宽阔,我等部署在沿岸的四道火炮、火铳兵就会有充足的时间来消灭敌人;如果北虏乘船向东南绕道东江镇,渡海来攻的话,则会遇到大明上国的沈世魁所部的阻挠,咱们也会有充足的时间来反应。”
“关键沈世魁那厮整天就知道敛财,还欺压咱们边民,真的是太可恶了,一点都不靠谱……”
“就是,他还吸食福寿膏,说不定哪天突然就死掉了。”
“没有错,依我看啊,如果北虏进攻,沈世魁肯定会逃之夭夭或者干脆投降,咱们不能完全指望东江镇能够阻拦住北虏大军,应该在铁山郡三面的宣川、东林和盐池三地设防以防万一。”
“一旦北虏入境,东江很可能会像九年前那样,立刻放弃铁山,我们绝对不能倚以为侍……”
……
朝鲜众将口中所说的铁山郡此刻为沈世魁的从子沈志祥占据作屯田之用,属于东江镇的实控范围,早在毛文龙时期就被东江镇占据,朝鲜虽然派遣使臣多次抗议过,但是大明朝廷不以为意,后来就干脆不了了之,朝鲜也是无法,只能予以默认。
朝鲜将领故有此说。
李时白对于众人的讨论是打心里反感,大家不是想着如何设防,如何想办法侦查获得敌人的进军方向,而是东拉西扯的越来越远,于是出言打断道:
“主将,不知道金都元帅率领的主力部队现在何处?”
金都元帅指的是金自点,此人算是一员老将,曾经随着杨镐进攻努尔哈赤的后金,结局大家都清楚,金自点也在朝鲜投降后金的军队中,后来自己从俘虏营逃出,翻山越岭返回了朝鲜,此后逐渐在军中站稳脚跟,并被朝鲜国王拜为大将。
“都元帅自然是在开城设防,只是就算指望着都元帅的支援,从开城到此地六百里,急行军也得九天,咱们好歹也得迟滞北虏大军的进攻至少十天的时间,为援军赢得时间,否则这仗就没法打了。”李兴业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想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咱们边防军就算再差,可是实数也有三万之数,就算挡不住敌人的进攻,但是防守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时白感觉问题不大,有一种迷之自信。
只是包括李兴业在内的其他将领,对于李时白的自信,都没有产生任何的共鸣之感。
……
崇祯九年腊月初八日夜(此时的朝鲜沿用大明年号)
李兴业的亲兵将睡梦中的他唤醒,报告说有若干的渔民在鸭绿江中破冰捕鱼,是否驱赶。
李兴业迷迷糊糊之中,也没有太当回事,直接吩咐道:
“不要先行挑衅,北虏也有可怜人,这寒冬腊月的,人家也得靠着捕鱼活命啊。万一惹怒了敌人,大王会怪罪的。”
说完就继续睡下了。
朝鲜各处的边防军营一片祥和,底层的士兵难得吃上了一顿饱饭,都还沉浸在腊八节的幸福之中,根本想象不到危险突然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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