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谁会嫌钱扎手?
“还请将军代为引荐,我家家主事后还有重谢。”潘大笑呵呵地说道。
“我家掌盘子是闯王旗下大将,一直纪律严明,保护商贾通商也是应有之义,只是你们的船有多少?怎么没有一下子开过来?”
“不敢啊,听说这里打仗,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少爷和老奴二人先行前来打探消息,船队还在后方。”
队总笑了笑,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点头同意。
半个时辰后,刘体仁和潘大在钱眼儿的大营里,终于见到了钱眼儿。
队总把相关经过叙述完毕后,退到了一边,顿时军帐内恢复了鸦雀无声。
军帐的尽头坐着闯王旗下一队掌盘子钱眼儿,钱眼儿面颊消瘦,面色发红,一双丹凤眼,鼻子如同鹰隼一般,鼻尖内翻,不苟言笑。常年征战自然而然形成的威严感令人生畏。
钱眼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刘体仁和潘大,时间持续数十息,刘体仁倒是一直泰然自若,但是潘大就显得非常不自在。
就听见钱眼儿冷哼一声:
“雕虫小技,就你们两个也想赚我等大军么?”
“不知将军何意?我等正经生意,为何将军如此这般说话?”
“装,继续装,为了让你们死的甘心,老子就给你们点出来:你们明知这边打仗,还敢千里贩卖酒糟,冒着天大的风险,就为了那三瓜两枣?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奸细。快说,你们想干什么?老实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钱眼儿恫吓道。
接着便是两旁涌出十余位精锐甲士,纷纷拔剑在手,威胁着刘体仁和潘大。
刘体仁大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军这种说法真的是完全没有道理,出发之前家叔就说过,闯王所部纪律严明,可以基本保护百姓利益,我等才敢出发。前几日颍州军乱,幸赖贵军闯将所部存活命之恩,鄙人与闯将有过一面之缘,将军如果不信,大可派人一问便知。
二来我等所贩卖的酒是
‘精酒,价比黄金,并不是普通的酒糟可比。汉武帝时就有‘迎驾之名,将军可曾听过?况且,这是故人早就订好的单子,人生在世,诚信二字至关重要,不能因为前方有险阻,就贸然失约。”
“精酒?在哪里?”钱眼儿本来就是个酒腻子,看面色就能看出来,听到‘精酒二字,兴趣自然起来。
“回禀大将军,自然就在后方船只里,将军如果肯帮忙,让我等过去,我等愿意敬献一瓮‘精酒给与大军。”
“哼,才一瓮?你们就不怕,老子先答应了,然后再派人把你们那个狗屁倒灶的船队给截了,到时候什么东西不是老子的?”
“所以我等才会单独向前打前站,也是以防万一。但是一旦确定好通过的原则,恐怕贵军不好失约,否则此后天下商贾,还有何人愿意与尔等交易?你们拥有的那么多的银两也是饥不能食,如果抢不到足够多的东西呢?难道还不想买吗?”刘体仁反问道。
“放肆!”旁边的一个人大声呵斥道。
钱眼儿摆摆手,止住部下,然后指着潘大说道:
“让你们家家奴回去,装一瓮酒过来,咱先尝尝怎么样,检查无误后,咱家自然会给尔等令旗,到时候自然放你们通过。”钱眼儿说道。
刘体仁赶紧躬身作揖道:“多谢大将军成全。”然后吩咐潘大带着刚才的那个队总一块回后面船队处取酒。
钱眼儿看着刘体仁说道:“看你斯斯文文,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么去干着人人唾弃的商贾之事?”
“将军此言差矣,除了洪武爷时代,大明商贾的地位早就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北晋商、南徽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商人子弟位居高官者更是数不胜数。自古无商不富,将军所谓的人人唾弃,指的应该是那些弄虚作假投机倒把之辈吧……”
两个人有的没的聊着,钱眼儿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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