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鹿安,你是到底要治谁?”王来承突然出现在旁边。
张鹿安吓了一愣,看到微笑着的王来承,随即赶紧躬身行礼道“鹿安见过王叔。我们小儿辈在玩闹,您怎么有空过来指导工作?”
王来承笑着道“哈哈,我是平素知道你的聪明劲的,知道你们在折腾吴安邦的管家,那小子还没有说吗?要不咱来帮下你?有些人皮痒痒,不打不成的。如果打了还不说,那可以用竹签、可以用烙铁,我正好认识衙门里的朋友,至少还有一百多种刑具可以用,你要不要试试?派个人回去接过来就行了”。
临时审讯室就设立在芝罘港的一间瓦房内,而且特别把周边的人都请走了,就是怕福山那边有人知晓。
张鹿安笑笑说道“多谢王叔施加援手,如今还能为侄儿考虑,真的感激不尽。只是侄儿有其他想法,希望此人能够更有用处,而且侄儿也有自己的办法来让他说清楚。”
“不打不骂?”
“几乎没有身体接触”。
“那我倒是好奇了,我可以进去看看吗?”王来承很好奇。
“王叔有言,当然可以,欢迎给与指导意见。”张鹿安在前带路,引导王来承进入。
屋内光线比较暗,王来承的眼睛一时竟然没能适应。两个人的到来,都已经不能让吴家喜转移注意力了,根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如今只想睡觉。
王来承也没有多说,就这样看着许由和阴六。
只见许由开始发问“吴家喜,吴安邦是如何让你去联系高起潜的?”
王来承一时震撼到了,竟然牵涉到高起潜?这种人可惹不起。于是看向张鹿安。
张鹿安也明白的,轻声说了一句,这些内容不会公开的。
王来承点点头表示知晓,继续盯着看好戏。
只见吴家喜无奈的说道“小兄弟们,从昨晚至今,你们都已问了五遍,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从大前天出发开始,四天没有合眼了,四天呐,太困了,求求你们,让我睡一会,就一会……让我脑袋休息一会,也能更好的回答你们的问题,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的……”声音渐渐低沉。
阴六又一次拿出了鸡毛掸子,学着张鹿安昨晚传授的办法,笑嘻嘻的对着比他年龄大的多的吴安喜道“小喜喜,你想怎么玩?是脚心挠痒?还是咯吱窝?还是用手掰你眼皮啊?”
“我不要玩,放了我吧”。吴家喜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那不行,咱们还是一个个来吧,直到挑到了你最喜欢的那一种为止”。
于是乎,房间里时而传来笑声、时而传来哭声,时而传来哭笑不得的声音,连守卫门口的四名守卫都有点懵逼了,这是哪门子酷刑啊。
吴家喜大叫道“我说,你们继续问,我啥都说,绝对不会有一个字隐瞒,否则天诛地灭”。
于是又问了一遍,吴家喜跟背书似得说完了。然后眼皮越来越重,就要睡着了,阴六过去掰眼皮,同时各种按摩,还时不时的来一顿狠的,就是不让他睡觉。
“你听明白了吗?说点新鲜的,不要扯来扯去,更不要撒谎,你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咱们又得再一次循环,何必呢?”
阴六装着张鹿安的样子苦口婆心地说道。
王来承看了,觉得有点不舒服,于是就脱口而出了一句“就你们这样的,也敢来劫粮草?吴安邦是怎么想的?好歹也是当过总兵的人,身边的人竟然都这么弱?”
“也曾经有过比较强的”吴家喜好像想到了什么,喃喃的说道,不知道是自然反应,还是精神早已云游天外。
阴六赶紧继续问道“接着说。”
“我等都是南直隶人,我家老爷之前在山东济宁和南直隶徐州围剿叛乱的闻香教余孽时,招募了一伙微山湖湖盗,一行大概有两百人,专门替老爷做一些不方便出面做的事,他们都是一些积年悍匪,非常骁勇”。
“那些人呢?后来去了哪里?”
“被老爷给杀了……一百多人呐……先灌了酒,再砍了头。”
“到底是两百人还是一百多人?”
“开始有两百人的,后来执行一个追杀任务,好像是抢什么藏宝图,受了别人的埋伏,死了一百人”。
张鹿安心理一震,还是继续耐心问道“到底是什么追杀任务?何人的藏宝图?”
“我也不知道……当时在东江,大总管吴家福知道的。世人都道我俩不合,实际我俩无话不谈的。吴家福替老爷做了太多的龌龊事,怕有朝一日被老爷给杀了,整天提心吊胆的,憋在心里太久了会出毛病的,所以有些时候会与小的说起一点,但是一旦问的具体,他又不说,反而说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我也就没有多问”
“后来到底有没有拿到藏宝图?为什么一定要杀掉自己人?”
“没有拿到,老爷就是为了封口,而且不愿意给阵亡抚恤金,就把他们都给灭口了。一百多颗人头后来都被当做是叛军,反而被拿去领功请赏了。……对了,宁海城里那被卖掉的府邸里,西花园的地下还埋着十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