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身披一件大红色的大氅,正笑呵呵的看向刘盛。 朱慈烺看着只有十一岁的刘盛,虽然比自己小了十岁,但是却比同龄人老成了许多,据说在府学中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所以心中也很是喜爱。 “等我?” 刘盛闻言大喜,虽然自己与太子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却也听人说起过,当今太子与圣上年轻时候不同,并不是迷信文官之人,而是对父亲刘衍非常推崇的,所以对这个比自己大了许多的太子也很有好感。 “哈哈,好,从今以后,咱们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朱慈烺一把拉起了刘盛,二人大笑起来,随即便一同上了朱慈烺的马车,连同刘盛的马车一起,朝着国防军第九军的驻地前去。 当然,北京城内还驻扎了一个营的驻防军兵力,周边也有几个营的驻防军兵力,这些暂且不提。 营垒中,不但有各部将士的帐篷,还有集中食堂、耕地、武库、粮库、商铺等各种配套房屋,俨然是北京城以南的一座小城了。 太子朱慈烺此时也拿到了自己的兵牌,上面写着“左营中部中总第十六队朱慈烺”,与刘盛是在同一队,二人一同拿好自己的兵牌下了马车。 朱慈烺和刘盛在临来的时候,崇祯帝与刘衍都各自对二人嘱咐了一番,如今的大明国防军中军法严厉,一旦到了军营之中,二人便失去了太子、阁老长子的身份,一切要以军令为先。 此时朱慈烺和刘盛将崇祯帝与刘衍的嘱咐牢记在心,纷纷拿出了自己的兵牌。 “左营中部中总第十六队新兵刘盛前来报到!” “是!” “退回去!” 朱慈烺和刘盛见状急忙让随从们后退,守门旗长则对着二人冷声说道:“让你们拿着行囊,是让你们自己拿,没长手啊!” 说着,那太监竟然拿出一摞银币,顺势就要塞给守门旗长。 守门旗长一脚将那太监踢倒在地,怒声说道:“阉人当众贿赂国防军将士,按照大明军律当斩!” 刘盛也说道:“此事因我二人而起,甘愿受罚,请上官手下留情!” “是。” 但是朱慈烺心中却认为,大明的军队就应该这样,汉时不时还有:细柳营外,汉景帝被迫车马缓行的事情吗?强军就该有强军的样子。 “是!” 一路上,二人见到一队队整齐走过的国防军将士,看到正在进行各种科目训练的将士,都是四处张望,充满了好奇。 而这一次,朱慈烺与刘盛将真正的融入其中,实打实的体验一把大明将士的生活。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名小旗官军衔的队长,向守门旗长行礼之后,守门旗长说道:“这两个是新分配到你这里的新兵,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那队长微微皱眉,显然没先到会分给自己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心中顿时有些不满意。 守门旗长凑在那队长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却见那队长的表情依然很是嫌弃:“在国防军之中,没有太子,也没有阁老长子,只有大明将士,只有捍卫华夏、保卫百姓的死士!” “是!” 只不过上面肯定已经提前给军中打过招呼,这处原本已经满满当当的宿舍里面,又挤下了一张木质的上下床,这是近几年来明军之中非常流行的一种床铺,甚至现在民间也有不少百姓使用。 朱慈烺和刘盛看着就摆放在宿舍门口的床铺,凡是出入宿舍的人,都会从床铺旁边经过,而且冬日门缝还会灌入冷风,这个位置可以说是非常糟糕的了。 “每人的床上有各种日常物品:两床冬季被褥,每十日必须更换清洗;一个洗脸木盆、一个洗脚木盆,只要在军营之中,每日起床、入睡都要洗脸,晚上都要洗脚,外出训练、打仗可以不必,但也必须保持基本的个人卫生。” 随后队长指着宿舍内的一个木头架子,对朱慈烺和刘盛说道:“所有的东西都要统一位置、统一摆放,每日我都会检查你们的内务,凡是不合格的,都要受到处罚,明白吗!” 朱慈烺和刘盛随后便开始学习如何整理内务,这也是此时大明国防军新兵必修的第一课。 此时仿照旁边内务样式,正在仔细整理自己物品的朱慈烺心中感叹:“也许这次军中之行,会有不一样的精彩吧!” 军营生活(二) 天还没有亮,国防军第九军的营垒中就响起了一阵号角声,在冬日的凌晨时分被叫醒,可以说是堪比酷刑的一种待遇。 队长大声“怒吼”着,将朱慈烺和刘盛从温暖舒适的棉被中拉了出来,然后大声吼道:“出操了,还不赶快去洗漱,你们要是集合超时了,看我如何处置你们!” 每天凌晨时分,相当于后世的凌晨五点左右,军营中便会响起起床号,然后数万将士便要在一刻(半个小时)时间内,完成洗漱、整理内务、穿戴军装,并且到指定地点集结的所有事情。 不过二人也只是在心中哀叹一番,行动上却没有半分迟疑,每天都跟着大家的步伐抓紧时间收拾,竟然也没有一次超时,虽然内务方面还有些欠缺,但结合二人的身份来讲,这样的表现,已经足以赢得同队将士的好感了。 这十二说白了就是“陪太子读书”的存在,原本众人已经被贾洪雨下了命令,不管如何都要保证朱慈烺、刘盛在军营中的安全,可以严格训练,但绝不能让二人受伤。 可是这三天的接触下来,众人都看到朱慈烺、刘盛不管是遵守军规条例,还是日常训练,都在咬牙坚持,二人都没有索要特权,也没有摆架子、耍脾气,一切都是按照军中规定来执行的。 很快,同队的将士已经收拾好内务,并且穿戴好军装,纷纷跑出了宿舍,朱慈烺和刘盛稍慢了一些,不过也都收拾完毕,快步冲了出去。 刘盛也不说话,只是咬着牙奋力跑着。原本刘盛在府学的时候,虽然也常常习武,但因为年纪的关系,体力上肯定是比不上那些精壮的国防军士兵的,甚至连二十多岁的朱慈烺也不必上,所以只能咬牙坚持。 负责训练的旗长见状微微点头,然后便大声说道:“各队集合完毕,今日训练第一项:十里负重跑!” 国防军每天早晚都各要进行一次十里的负重跑,被军中将士戏称为“脱胎换骨跑”,就连老兵听了都要皱眉头,就更别说朱慈烺和刘盛二人了。 当然,就是这种严苛的、大负荷训练,让国防军各部将士练就了强健的体魄,再加上每日充足的粮食供应,可以说大明士兵的身体素质已经凌驾于周边各个国家军队了。 不过毕竟朱慈烺和刘盛是刚来几天的新兵,而且身份也摆在这里,如果跟其余士兵一样,身穿三十来斤精铁铠甲,手持鸟铳、刺刀等兵器,再去跑十里的话,估计能让二人直接跑昏死过去。 “出发!” 朱慈烺和刘盛咬着牙紧跟队伍,身边还有几个专门的将士不紧不慢的跟在二人的旁边,大队人马很快就跑出了营垒,开始今天的“征程”。 刘盛更是不堪,此时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是两名国防军士兵搀着才没有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