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众人都眉头紧锁，看来这个固始汗不但有实力，而且还非常的狡猾，保存实力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分成两方，有人赞同郭荣，也有人认为此举太过冒险，一旦固始汗图鲁拜琥再次率军折返杀来，那西南方向的局面就太危险了。 “防秋？” “是的，防秋！” 随后刘衍便给众人说起了唐代的防秋制度： 当时唐与吐蕃以泾、陇、灵、宁等州为界，边境线与京城长安的距离，远者不过千里，近者才数百里。长安城已经处在吐蕃铁骑的直接威胁之下。 “河陇陷蕃已来，西北边常以重兵守备，谓之防秋，皆河南、江淮诸镇之军也，更番往来，疲于戍役。” 其实参与防秋的不止河南、江淮兵，河北等割据型方镇有时也在被征调之列。 另外，刘衍还提到了防冬，就是在防秋之后，唐廷还要防冬，即防御南诏。 唐向来在西南地区驻兵很少，防御力量很薄弱，为抵御南诏势必调动其他诸镇的兵力。河北藩镇军队也被征调防冬。 说完这些之后，刘衍严肃的对众人问道：“诸位想一想，所谓的防秋和防冬对于大唐来说，意味着什么？” 副都督陈玉景说道：“属下以为，对于大唐来说，防秋和防冬就意味着耻辱！” 刘衍大声说道：“巍巍大唐，天睥万国！可是到了晚唐时期，大唐已经失去了对外开拓的实力，只能在每年秋冬时节部署兵马被迫防御，说白了就是每年都要被胡人打上门来，被动挨打、无可奈何！” 刘衍的目光扫过之后众人，说道：“固始汗图鲁拜琥的确已经撤军了，可是其手中还有三十万大军，还占据着乌斯藏和朵甘思都司故地，其实力已经超过了叶尔羌汗国，对我大明的威胁更是位于第一位的。” 刘衍随即指着舆图对众人说道：“在西南战场上，我军在集结兵力之后，只要钱粮物资能够供应得上，就要主动出击，即便不能在此战收复乌斯藏和朵甘思都司故地，也要重击固始汗图鲁拜琥部。对于胡人而言，从来就没有礼义廉耻，他们不会懂得恩义，只懂得战刀和快马，只有打疼他们，才能够让胡人安分下来，没有第二条路！” 是啊，大唐为何防秋、防冬？就是因为晚唐时候已经失去了对外进取的能力，只能被动挨打，这可是大唐啊！ “打！” 众人也纷纷赞同，刘衍随即当场拟令：命令西南都督魏汉率军出击，集结西南战场的全部兵力对固始汗图鲁拜琥部展开追击。 送出了这道军令之后，刘衍随即对众人说道：“本公决定：明日大军向西进发，沿着西海沿岸向沙柳河东岸进发，逼迫鞑靼土默特部与我军决战！” 在叶尔羌汗国主力抵达战场之前，先一步将鞑靼土默特部的兵力歼灭，同时以一部兵力，也就是都督沈拓率领的国防军第五军将士在嘉峪关牵制吐鲁番部兵力，然后再相继歼灭叶尔羌汗国主力和吐鲁番部兵力。 数日之后，都督魏汉收到了刘衍派人送来的军令，当即下令西南战场上的各部抵达预定地点，随后便下令两日后全军进入朵甘思都司故地，兵分东、南两路追击固始汗图鲁拜琥部兵马。 六月二十一日，刘衍的回复命令送到了都督魏汉军前，魏汉当即召集副都督鲍羌、四川总兵官马祥麟议事。 于是魏汉在中军大帐内当即说道：“阁老有令：命我等率军继续追击固始汗所部，如今我军兵分两路已经完成了部署，大军的钱粮、兵备补给也非常充足，后方粮道畅通，正是率军追击的好时机。” “立即命令总兵官沐天波、总兵官李岩部，命其二人率军北上进入小金川以南地带，与我军在小金川汇合后，合兵一处向西进发！” 如果没能在大金川、小金川堵住敌军，那就直接合兵一处继续向西追击。 两天之后，明军两路将士几乎是同时出发，进入了朵甘思都司故地境内。 但是各部夜不收依然没有发现固始汗图鲁拜琥所部的踪迹，这让魏汉有些担忧。 此时大、小金川一带地形非常的崎岖，到处都是山地和丛林，正所谓山高林密，给行进中的明军将士带来了非常大的困难。 六月三十日，大金川东岸。 大金川周围都是密林和崎岖的山路，这给各部夜不收将士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大部分地区的搜查都只能徒步进行，情报和消息的传递速度也大打折扣。 副都督鲍羌大步走来说着，魏汉则是眉头紧锁，说道：“现在咱们的进军太顺利了，这个固始汗看来是铁了心的要大踏步的后撤了。” 鲍羌也是担忧的说道：“咱们越往西走，地形越是复杂，地势也越高，再走下去，恐怕将士们的身体也是吃不消了。” 鲍羌说道：“如此，我军的兵力可就分散了！” 鲍羌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看他一定会的，除非固始汗一路逃回乌斯藏，彻底放弃朵甘思都司故地！” 七月初三，明军两路全部渡过了大金川，然后合兵一处包围了道坞城。 在大明放弃朵甘思都司之前，道坞属长河鱼通宁远宣慰司管辖，是宣慰司的治所，所以这里的城池修筑得也算是坚固。 大军围住道坞之后，随即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明军将士们这些天日夜赶路，心里都憋了一股火气，此时全部发泄在道坞城上。 只是此时魏汉心中却越发的不踏实：道坞这么重要的城池，固始汗图鲁拜琥竟然也不固守，看来此人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 “是斥候？” 鲍羌眉头紧锁的说道：“我看这个固始汗是准备玩阴的了，一面利用地形和高原拖累我军，任由我军攻取各处城池，不断分散兵力，一面派出小股兵马不断骚扰、突袭我军，消耗我军的兵力……”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有了！” 鲍羌问道：“都督有何妙计？” “所以，接下来我军便停在这里不走了。但是却要不断派出兵马突袭各处，每打下一处城池、据点，便将人口、钱粮物资运回来，然后将该处一把火全部烧了！” “正是！” 鲍羌点头赞同，说道：“好！那就这么办。” 当日晚上，都督魏汉召集副都督鲍羌、四川总兵管马祥麟、云南总兵官沐天波、广西总兵官李岩议事。 “不过诸位要记住，每次出击都只派出部分兵力……” 李岩思索着说道：“都督此举很好，只不过此举却需要不短的时间，万一战事拖延到入冬，那我军就陷入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