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郑森来到父亲郑芝龙的书斋内,只见郑芝龙正在写着什么,便站在一旁等候。 郑森恭敬的说道:“今日父亲说起,要让江西道乱上一番,不知道父亲准备如何做?” 随后郑芝龙便又开始写了起来,见郑芝龙没有回答,郑森也不催促,只是站在一旁等候。 郑森恭敬的接了过来,看完之后脸色有些难看。 而信中的内容,则是郑芝龙对三人表示了支持,并且承诺要派人为柴大勇、姜海光、龚明秋三人送去部分兵备。 “可是父亲此举,却是在搅动江西局势,甚至会酿成江西局势的失控!一旦柴大勇、姜海光、龚明秋三人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定然会野心暴涨,到时候与朝廷刀兵相见,遭殃的不光是百姓,还有我郑家!” “以柴大勇、姜海光、龚明秋三人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住朝廷精锐的攻势,很快就会被朝廷兵马击败,到时候我郑家支援过去的兵备肯定会被朝廷缴获,届时父亲如何面对朝廷的诘问?” 郑森大声说道:“父亲一开始就想错了!” “父亲错就错在,依旧认为当今天下是流贼败亡前的乱世,以为只要手中有兵,就可以在天下时局中占据一席之地。” 面对坚持己见的郑芝龙,郑森说道:“父亲!如今刘阁老对上到朝廷、下到地方进行了清理,新政、军改之策也在北方基本落实,江南各地也在逐步推进,这样的天下还能叫乱世吗?如今天下大势已经尘埃落定,大明就好像是重病一场的勇士,已经开始康复了,在这个时候父亲可千万不要判断失误啊!” “按你的意思,为父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朝廷新政、军改之策进入福建,然后将郑家的一切拱手交给朝廷!” 可是话已经到了嘴边,郑森却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于是便改口说道:“父亲一世英名,自然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父亲!” “放肆!” “不管是你的几个叔叔,还是郑兴、郑明、杨耿、陈晖、郑彩、施大瑄、施琅、洪旭、甘辉诸将,都是我郑家的心腹,刘衍会让咱们抱成一团,在朝廷中身居高位?森儿你不要做梦了!” 郑森无言以对,这样的局面是肯定的,郑家的势力太大了,大到朝廷必定会出手进行拆解,否则不管是朝廷还是刘衍,都会寝食难安。 此时郑森也很迷茫,不知道在如今的局势之下,郑家的出路到底在哪,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恍惚之下,也只好拱手告退。 “到底要如何破局?” 次日一早,郑森早早的来到了大堂上,只见郑兴、郑明、杨耿、陈晖、郑彩、施大瑄、施琅、洪旭、甘辉诸将,以及二叔郑芝虎、三叔郑鸿逵、四叔郑芝鹏、五叔郑芝豹已经全部到齐,心中也吃了一惊,看来大家都对今日的整编事宜非常看重。 没过一会儿,郑芝龙大步流星的走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随后郑芝龙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环视众人,说道:“诸位都是老兄老弟了,有话我就直说了。” “至于原因嘛,诸位应该都知道,就是要应对朝廷可能的硬手。虽然我也不愿意与朝廷撕破脸,可必要的准备是必须的,至少我郑家决不能任人摆布。能谈最好,不能谈,咱们也能进退自如!” “咱们跟着家主打出来的基业,岂可因朝廷的新政就拱手想让?” 这边,郑芝龙继续说道:“好!既然诸位都没有意见,那我便宣布此番大军整编的方略了。” 另外还有一支三千人的黑人火枪队,一支两千五百人的白奴重甲兵,以及一支五千人的铁人军。 按照郑芝龙的整编方略,郑芝龙依旧以郑森为中营参将,统帅五千铁人军,这支铁人军堪称郑家最强步兵。冯澄世,监造坚厚铁盔、铁铠及两臂、裙围、铁鞋等项,箭穿不入者。又制铁面,只露眼耳口鼻,妆画五彩如鬼形,手执斩马大刀。每人以二兵各执器械副之,专砍马脚,临阵有进无退,名曰铁人。” 根据历史记载,六月二十日,在郑军刚刚登陆立足未稳之际,镇江清军提督管效忠打算趁此先下手为强。 郑成功击败了清军部队,光复了镇江后,兵锋所至,无不望而归附,共计收复四府、三州、二十二县城。铁人部队功不可没。 接着,郑芝龙命二弟郑芝虎、五弟郑芝豹为中营总兵官、副总兵,以郑芝虎统帅三千黑人火枪队,做为自己的亲卫队。以郑芝豹统领两千五百人的白奴重甲兵,拱卫中军。 郑芝龙命甘辉、陈晖为中营参将,各统领一万五千骑兵。 至于三万多水手,以及三千多艘战船,则平均分为三支水师,号为水师左、中、右营,以施大瑄为水师左营总兵官,以施琅为水师中营总兵官,以洪旭为水师右营总兵官。 “水师中营驻扎在福宁府各处港口,水师左营、右营驻扎在台湾,防备荷兰人。” 大军对峙 庆元县地处整个浙江道的最南端,与福建的松溪、政和、寿宁三县交界。 只是随着国防军第十一军左营参将王忠宇率左营中部将士进驻这里,郑军的兵卒就不见踪影了,据称是接到了郑芝龙的严令,不准越过福建与浙江的界限一步。 “四万多人?” 中部游击将军说道:“将军,根据军情部的情报,郑军与地方上的卫所兵不同,都是训练严格、装备精良的精锐,装备的火器、战船很多,据说还有泰西人组成的兵马,战力不俗,咱们还是小心应对为好。” 于是王忠宇说道:“传令下去,多派夜不收过境探查,先将对面的部署摸清楚了再说。” “反击?” “是。” 如今前营四万多人马已经全部撒开,布防在建宁府、福宁府两地,而驻扎在松溪县的兵马,只有四千多人而已。 “看来朝廷是铁了心要向福建伸手了!” 此时郑兴暗道:“现在朝廷的给的压力越来越大,福建各地的官吏已经蠢蠢欲动,再没有以前对家主那样恭敬,真不知道家主准备如何应对了。” 如果选择与朝廷对抗到底,那就要立即对福建各地的官吏进行清洗,否则内部不稳,外有强军压境,这样的局面怎么看都是必败无疑的。 对此郑兴也是非常的担忧,在自己的印象里,郑芝龙还从未像现在这边摇摆不定,哪怕当初与刘香开战,或是与荷兰人开战的时候,都没有像如今这般难以决断的。 忽然,一名小校快步进来,行礼之后对郑兴说道:“启禀总镇,斥候回报,我松溪境内以及周边各处,都陆续发现了朝廷夜不收的踪迹!” 郑兴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说道:“人数多少,是明查还是暗访?” “将那些夜不收全都盯住了,但是千万不要动手,尽可能避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