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学着刘衍一样丢弃这些财物,袁宗第可没有那么大气,此时万分纠结。 “是。” “北面?” 刘体纯则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现在陛下毕竟还没赶到行唐县,按照洪承畴制定的方略,现在前营、后营和火器营多半也即将分兵,以一部驻守行唐县,等候接应陛下所部,一部继续向北进攻曲阳县。如果刘衍在这个时候……” 刘体纯指了指已经装车的大量财物,说道:“刘衍能突然从井陉关撤到这里,放弃了大量的财物,全军急速向北而去,还能为了什么?我看刘衍也不一定能猜到我军的整体方略,可是要猜到我军兵力已经铺开,行唐县方面有兵力落单,还是不难的。” 党守素问道:“那这些财物呢?” 随后流贼右营兵马在袁宗第的严令下,开始向北展开追击,同时一队快马朝着黑山方向赶去。 刘芳亮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率领流贼左营大军扑向了井陉关,在快要抵达关城的时候,与急行军赶来的中营刘宗敏部相遇。 此时中营和左营大军继续齐头并进的向井陉关进发,刘芳亮则带着一队骁骑策马赶来,见面便直接问了起来。 “什么!” 刘宗敏点头说道:“正好你也来了,咱们就合并一处先拿下井陉关,然后再向陛下禀报情况吧。” 刘宗敏微微皱眉,显然对刘芳亮的态度很不满,说道:“那也要到了井陉关再说,先要派斥候查探刘衍部的踪迹,判定刘衍部撤走的方向,不然如何向陛下禀报?” “不可能!” “获鹿县!” 刘宗敏也是心中一颤,惊呼道:“刘衍竟然如此狡猾!” 刘宗敏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那咱们往哪个方向走?” 刘宗敏点头赞同,立即派出快马向李自成禀报消息,然后担忧的说道:“也不知道刘衍部是什么时候撤离井陉关的,希望咱们还来得及。” 说到这里,刘芳亮和刘宗敏都呆住了,随后刘宗敏叫道:“刘衍会不会是奔着行唐县去的,他要穿插奔袭行唐县!” “全军向北,急行军赶往灵寿县!” 五月二十七日,夜。 此时李过的目光不断在行唐县、曲阳县和北京城之间游荡,心中计算着各营兵马行进的速度。 可是就这样一份完美的方略,让李过始终无法放心,总觉得刘衍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绝不会被洪承畴的方略击败,一定好有什么地方有欠缺。 “来人!” 李过率领的后营有二十三万人马,实力非常雄厚,此时左果毅将军张能率领十万死兵驻扎在行唐县城外,绵延的营垒绕着城池四面扎营,由内向外有数里的宽度。 此时李过命人将张能、高一功、马重僖找来,想要跟他们三人商讨一下,也许自己能想到什么缺漏来。 张能笑着说道:“制将军放心,一切正常,各部斥候也没送回来什么消息。” 李过点了点头,道理是这样的,可是当高一功说到刘衍这个名字,以及井陉关这个地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李过的心里突然快跳了几下。 随后四人便对着舆图研究了起来,却也一直不得要领,想不出刘衍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张能疑惑的问道:“这是,炮声?” 马重僖也问道:“眼下,谁有这么多火炮,会在行唐县开火?难道是火器营的兵马?” “制将 李过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即回到军中迎战!” 此时在行唐县外面,漆黑的夜色已经被猛烈炮火的火光照亮,夜幕下的旷野上一闪一闪的,蔚为壮观。 此时那六万甲兵营中的篝火和无数火把,就是最好的指引,让新军炮营的炮手们可以从容调整参数,打出来的炮火,竟然非常准确,让钱樰和一众将士不断发出欢呼声。 轰! 轰!大量的震天雷被骑兵营将士高速冲锋投掷过来,在营垒周边和辕门附近剧烈爆炸,在短时间内就炸开了十几处缺口。 参将董云、杜仲明、陆远三人各率一部将士分头在营垒中横冲直撞,三万骁骑此时仿佛是在做噩梦一般,纷纷冲出帐篷,随即便被冲过去的骑兵营将士击杀。 许铭率领数百护卫和夜不收也在营中驰骋着,不断将震天雷点燃,然后投到流贼士兵聚集的地方,可怜那些流贼士兵刚刚聚集起来,正要阻止反击,就被一颗颗震天雷“集中处置”。 许铭杀得兴起,根据夜不收的探查,这处营垒内至少有几万流贼兵马,冲进来之后,许铭惊喜的发现营中还都是流贼的骁骑精锐。 “速战速决!” 此时新军前营、后营、左营、右营、中营,以及驻防军第六营已经全面展开,在刘衍率军抵达行唐县以南十里位置的时候,便命各营开始暗中部署,趁着夜色部署到了行唐县的四周,然后以炮营的炮击为信号,各营同时对行唐县外围的流贼兵马展开进攻。 这也是为什么在古代很少打夜战的原因,除了极少数的精锐大军之外,基本上没有人愿意打夜战。因为此时战场上的通信手段要依靠旗号、战鼓、号角等,在黑夜里,不但大军士兵会感到恐惧,指挥起来远不及白天方便,各种旗号也失去了指挥的作用。 哪怕是刘衍所部的新军各营,现在战斗打响,刘衍也只能通过传令兵来发号施令,各种命令和消息的传达都非常的延后,很大程度上,刘衍已经失去了对战场的掌控,很大程度都要依靠各营自行指挥作战了。 此时刘衍身边还有亲卫营没有投入作战,这亲卫营将士是作为预备队使用的,但是苗绍却等得心痒痒,说道:“阁老你看,行唐县外围的流贼兵马应该都是死兵,各营将士基本上都冲进去了!” 苗绍笑着说道:“我要是李过,现在一定是懵的!” 与此同时,在战场上,左果毅将军张能已经坐着吊篮从城头上放了下来,然后便带着十几个亲兵冲进了城西的营垒中。 “混蛋!” “将军,是刘衍部的新军,到处都是他们的鸟铳兵,从夜幕里四面射来,兄弟们就像是牲口一样被屠杀,挡不住啊!” 周围的流贼死兵借助火光看见了张能的大纛,顿时恢复了些理智,在不少基层军官的指挥下,开始向张能这边聚拢,一个个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方阵也开始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