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辉叙明白,刘衍已经尽力了,眼下颜继祖与陈新甲不知道在想什么,始终没有调集周边兵马平乱,难道陈新甲认为,光凭颜继祖拼凑起来的一千多抚标营,就可以稳定局面? 李继文说道:“已经通知了,哦,他们来了。” “咱们直奔主题吧,现在旱灾与蝗灾非常严重,户部要做好赈济的工作,所需钱粮数额尽快报给财部,五日之内必须下拨到位,由户部发放各地州府。” 众人一一记下,刘衍滔滔不绝的说着,将后世一些抗旱、抗蝗的经验介绍给众人,其中很多经验都是众人从未听说过的。 不过出于对刘衍的信任,众人都是认真记录,回去之后开始执行。 一路上大军日夜兼程,杜仲明还专门派出快马先走一步,向巡抚颜继祖禀报消息。 杜仲明看着沿途荒芜的田地,看到一处处已经空无一人的村镇,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河南境内,此时的济南府各处百业凋敝,与青莱镇的繁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将军,前方有人!” “带人上去,把那些家伙给老子绑回来!” 随后一名百总率领三十多骑兵将士策马冲上去,远处十几人的马队急忙调转方向,向北面逃去。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便向远处奔去,杜仲明并不担心,以骑兵营这一千多人的实力,就算遇到贼寇主力,也能不落下风。这四周都是一马平川,只是有些树木而已,贼寇也没有埋伏的地方,出不了事。 “再派一哨人马前去接应。” “启禀大人,刚才那支马队的确是贼寇斥候,已经尽数被属下斩杀!” “两人受轻伤。” “有一个,” 杜仲明示意大队人马继续前进,自己带着几个部下停下,然后就在马上问道:“你是哪支贼寇的部下?” “冲天虎?是李闯的部下?” “具体在何处?” 杜仲明思索片刻,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百总拔出匕首,上前就在俘虏的脖子上用力一抹,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众人都是沉默不语。 此时巡抚颜继祖已经率领抚标营退守城池,听闻刘衍派兵来了,高兴的出城迎接。 “抚台大人莫怪,我家总镇也是迫于无奈,兵部至今没有下达调令,我家总镇也无法私自调兵北上。此番运送兵备,末将都未敢打出旗号,只是以青莱镇商会的名义北上的。” 杜仲明只是一个游击将军,自然不敢在这样的事情上发表意见,只是站在一旁不说话。 “抚台大人言重了,末将不敢。” 那冲天虎见状急忙派人弹压,好不容易稳住了大军,却见那支铁骑大军突然在营垒外转向了,无数铁骑将士欢呼着策马远去。 杜仲明望着正在拔营后撤的贼寇大军,叹息一声,暗道:“颜抚台莫怪,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无人敢往 初春的北京城又干又冷,远没有后世初春时节的温暖,行走在街上,迎面刮来的风都像是细小的刀锋,不断在脸上刮着,吸走最后一丝水分。 一路上,陈新甲眉头紧锁,不断的回忆着这几天的事情。 可是从二月底到现在,事情都没商量出一个结论来,让陈新甲每天都如坐针毡。 一想到济南府城陷落,城中藩王被贼寇杀害,身为兵部尚书的陈新甲就是一身的冷汗,这样的结果足以让他跌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此时洪承畴与李待问就站在一旁低头不语,崇祯帝坐在一张金丝楠木的圈椅上,旁边有王承恩在侍奉。陛下,吾皇万……” 陈新甲被噎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急忙起身站到李待问的旁边。 “是,请陛下过目。” 陈新甲顿时心中一沉,看来今日还是没谈成。 陈新甲说道:“陛下息怒,当初兵部没钱,只是给颜继祖发下几万两银子,这些军费根本不够用,所以颜继祖的抚标营只招募了一千多人,大军装备也不齐全,所以战力上还很欠缺。” 崇祯帝冷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兵部为何不早说,事到如今才说钱粮不够,你这个兵部尚书早干嘛去了!” 随即陈新甲看向李待问,却见李待问低头不语,完全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丝毫不接话茬。 洪承畴见事情有些跑偏,便说道:“陛下,抚标营重建之事日后再议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调集兵马支援颜继祖部,切不可让山东民变壮大下去。” “二月底,新任河南总兵陈永福率部驰援洛阳城,在半路上被李自成各部兵马围攻,其麾下三万精锐损兵折将,败退回开封据守。” 洪承畴的脸色越发凝重,说道:“陛下,如今李自成贼势再起,朝廷必须尽快平定山东民变,然后集中精力调集兵马围攻李闯大军,此事决不能再拖了。如果让李自成再次席卷中原各省,再与山东贼寇连成一片,则天下有倒悬之危、国朝有败亡之险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崇祯帝只好说道:“那山东民变,让谁领军前去?” 陈新甲直接点名:“刘衍部就在山东,距离近、战力强,是最合适的人选。” 陈新甲没听明白:“自然是刘衍听颜继祖的,哪有巡抚听总兵官的道理?” 陈新甲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不说话了。 洪承畴说道:“陛下,臣以为自卢象升战死之后,山东总督一职便始终空缺,不如朝廷调派一人为山东总督,总览山东战局,以颜继祖为辅,刘衍率部听从调遣,如此则山东民变可旬日平定!” 洪承畴、陈新甲、李待问三人再次沉默不语,三人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 崇祯帝此时的脸色已经黑的发红,冷声说道:“如果三位爱卿都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如就从你们三位之中选出一人,暂领山东总督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