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万斤？” “好！高镶头现休息一下。” 苗绍附和道：“大人考虑的周全，贼匪营地废墟地势险要，而且足够隐蔽，咱们在这里开矿炼铁，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千户所和灵山卫的那些上官也找不到这里来。” 苗绍看了看荒芜的四周，苦笑着说道：“大人也太着急了吧，这里怎么住人啊？” 刘衍笑着说道：“放心，你这一哨将士有补助，每月双饷，如何？” “大人，那高镶头呢？” 说着，刘衍让众人原地休息，自己和苗绍坐在一颗大树下面，继续说道：“这里开矿和炼铁的事情，全部由高云山负责，钱粮的使用、人手的调配，也全都听他的。你只是负责这里的安全，同时要确保矿场和冶炼厂的工匠不能随意出去，我要这里与世隔绝，明白吗？” “嗯。” 苗绍点头答应下来。 高云山这几天受到了刘衍很好的招待，甚至出来找矿，刘衍还给高云山及徒弟们发了工钱，让高云山等人感激涕零。 “好！” “你们每月的工钱，你按照主事级别计算，你的这些徒弟，报给我几个主管，剩下的每人每月三两银子，在我这里，吃住全包，如何？” 这样的待遇，对于高云山等人来说，已经是天堂一般了，自然一百个同意。 铁料场 刘衍为了让铁料场尽快投产，花费了大量的钱粮，光是工匠就雇佣了一百多人，几乎将王家庄左近的修造工匠全部招揽过来。同时刘衍还动员各处军户四百多人，在铁撅山深处的贼寇营地废墟一带，忙碌十几天，铁料场才算是初具规模。 后续的开采和冶炼事宜，则是由主事高云山带着徒弟们，以及从王家庄各处抽调过来的军户负责。 而且铁矿的运行也是先一步进行的，等到铁料场储备了一部分铁矿石之后，炼铁场才会开始冶炼。 于是又过了一阵，等到先一步投产的矿场中，产出了第一批铁矿石之后，刘衍便再一次来到铁料场，开始了自己的指导视察之旅。 刘衍与二人寒暄几句之后，便直奔主题，在高云山和苗绍的陪同下，来到炼铁场。 “大人要来指导炼铁？” 其实，刘衍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给炼铁场的炼铁炉子加一个蓄热室。 而这个蓄热室更大的作用其实在于提升炉温，可以用在炼钢上。冶炼生铁的炉子温度最高不到一千两百度，要熔化钢水得到一千六百度。只是现在还没有足够耐热的材料作炉子，刘衍只能用现有的高炉试一试，之后再抓紧时间研发修建炼钢炉的耐火砖。 借着改造冶铁炉的功夫，刘衍又跟炼铁场的主管汤原熟络上了。这个汤原是高云山的徒弟，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整个人却像是四、五十岁一般，土得掉渣。 这天晚上，刘衍眼看炼钢的准备工作还没结束，看样子是要到明天了，于是就直接睡在了铁料场的署房内。 此时，干了一辈子镶头兼职铁匠的高云山显得非常亢奋，撸起袖子不断大声吆喝着手下的铁匠和学徒，为改造高炉、炼铁做着最后的准备。 其实，按照刘衍给出的改造图纸，炼铁场冶铁炉的改造工程并不复杂，甚至连砖都不必再烧。高云山和汤原商议了一下，便将之前修建了一半的一个炭窑拆了，再加上原本塌掉的炉子，就凑够了刘衍需要的耐火砖。 按照刘衍的说法，此番炼铁是试水，为了安全起见， 第二天一大早，忙碌了一晚上的高云山和一众工匠都聚在新冶铁炉旁边，众人的脸上满是欣喜和好奇。 只见这座新冶铁炉其实就是就在原有冶铁炉旁边的坑顶直接又挖一个坑，砌起一个小砖房，砖房里是蜂窝般的耐火砖结构。 剩下的工作全都是收尾的事情了，都是木匠和铁匠的活。 刘衍听到，笑着说道：“放心，一定好用！” 这时，刘衍特意抬头看了看炉顶，如果是炼制精铁的话，最理想的蓄热室，当然是要封闭炉顶，可眼下因为只是改造，所以不得不考虑从炉顶那边进料。 总之，刘衍的这一套设计非常的简陋，和后世的炼钢炉相比不知差了多少，但高云山等人还是被其中一个细节给震住了。 高云山看着一切就绪的新冶铁炉，好奇的问道。 这座新冶铁炉的风扇之所以能够转得飞快，是因为刘衍特意设计了一个用木头做的变速齿轮，用来驱动手摇风扇。 虽然这些齿轮都是高云山带人安装到位的，可是却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作用是什么，自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这才有此一问。 刘衍可不是在敷衍高云山，这风扇之所以会转动比较快，其中的原理就好像是自行车链条一样，知道的人觉得很简单，可不知道的人，还得搞明白很多东西才能理解。 毕竟在这个时代，各行各业的工匠和师傅都守着自己的独门绝技，这可是个人吃饭传家的手段。既然刘衍不想说，高云山自然也不能追问。 刘衍的这番话，让高云山瞪圆了眼睛，嘴巴都像是塞进了一颗鸡蛋一般，甚至有一瞬间以为刘衍是不是脑子坏了！ 旁边的主管汤原听了刘衍的话，心中也是激动非常，喃喃的说道：“大人还真不是一般人呢！” 此时，新冶铁炉已经建成，木炭和铁料也已经备齐，剩下的事情就是要验收成果了。 “这炉子多出来一大坨，也许费的炭会更多……” 只是，这个铁匠的话也引起了高云山的注意，毕竟真的炼出精铁来的话，想必所需花费也要比之前炼制生铁时多上不少。而且到时候刘衍一定会大规模开始炼钢的，到时候这铁料场的开销可就要急剧增加了！ 高云山心中也犯起了嘀咕，自己刚刚在王家庄这里谋了一个好差事，可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炼铁与担忧 减少炭料放入的数量，这也是刘衍采取的保守策略，要是不减少炭料的话，这座新冶铁炉很有可能会被烧塌了；而要是炭料减少得多了，炉子里的温度就会不够，到时候练不出合格的精铁来，这一炉子的铁料就要浪费了。 可高云山等人毕竟炼过几千炉铁了，都是熟练的工匠，此时就算是不能像之前那样看到炉子里的情况，众人也能掌握炼制的时间，所以高云山也不怎么担心。 瞧着工匠们“嘿呦嘿哟”地转着风扇，刘衍也不时地指点着工匠将蓄热室里的口子打开，放进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