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刘衍说道:“具体的原因我现在不便明说,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诸位,岳总旗说的两点问题,以现在天下的局势来看,已经不算什么问题了。” 苗绍欲言又止的看着刘衍,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大人,属下觉得即便是要收容灾民,也要控制一下人数,各处火路墩和屯堡收容个几百人就好,剩下的灾民适当的赈济一下就好。” 刘衍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就不要再说了,就按我说的办。咱们还是说一说剿匪的事情吧。” 刘衍也不管这些,说道:“赵主事,你立即起草几份命令,明天一早送往大盘堡、黄山墩、风火山墩、沙沟墩几处,命陈勋、王越、汪博、张义、沈拓五人立即赶来议事。” “谭主事、徐主事,明日开始为各部将士准备备用物资。” “岳总旗,立即准备钱粮,为各部将士准备三天的口粮,以及一个月的军饷,备用。” 以战练兵 很快,在刘衍的主持下,便定下各哨轮流出击剿匪的策略,至于剿匪的范围,自然就是王家庄辖区内。 刘衍看着跃跃欲试的陈勋等人,说道:“至于你们出兵的顺序,我看就抓阄来决定好了。” 几人纷纷争抢着各拿一个,打开之后便确定了出兵的顺序。 同时刘衍让许铭领着骑兵哨将士先行到各地去侦察匪迹。 这些贼匪对刘衍来说不但是练兵的好对象,而却也都是财源之地,不过大明各卫所军堡各有守备界线,伸手过境是大忌,特别对刘衍这种普通的百户所而言。或许自己应该选出几队兵,让他们假扮土匪,经常过境去来个黑吃黑? 在许铭领着骑兵哨将士分散出去探查几天后,很快便有消息传来,在北面铁撅山附近的山上,都盘踞着几小股土匪,人数从十几人到几十人不等,时不时出去打家抢劫舍,绑票勒索。 今年就极有可能要跟建奴对阵了,刘衍必须要让扩编之后的各哨墩军全部经历战阵,习惯血腥残酷的战场环境,这样才不至于在面对凶悍的建奴铁骑的时候,被敌人的凶悍吓住。 虽然那些缴获的兵器都是些不入眼的货色,可是缴获的钱粮和骡马则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一番论功行赏,将缴获的一部分物质赏给出战的将士后,再看看周边各堡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刘衍更是心眼活起来。他在思考,自己目光是否更远些,胆子更大些。 按照赵民带着一班书吏的走访和记录,用了两天时间整理出了文册登记,这些灾民、流民有户两百六十多,口近一千三百,其中有男子七百三十多口,青壮五百五十多。 刘衍还留下了五十多户人口在王家庄内,将这些新人全部收为王家庄军户,不过仍让他们在堡外建房居住。此时王家庄堡内的居住人口已经饱和,而且堡内还要留一些地方出来做公共建筑,比如建一些庙,戏台,牌坊,军功庙祠之类的。如果这些人全部进入堡内居住,肯定是非常的拥挤。 刘衍发下通知,让各哨墩军每天加强训练,余者军户仍是继续开垦土地,喂猪种菜,晒盐场和肥皂工坊、酒坊、火器督造处、兵甲督造处等工坊也是一样加班加点的劳作着,吗,性价比,在刘衍治下的军户没有一个人可以偷懒。当然,刘衍给予这些军户的工钱待遇也是更好的,远比其他百户所要高出不少,所以各处的军户百姓虽然劳作辛苦,可是却没人有怨言,每个人都在尽心尽力的做事。 而就在刘衍一面派兵剿匪,一面开始收容灾民、流民的时候,随着王家庄各处人口的增长与名气的悄悄传扬,有一些商人找到了刘衍,希望能让他们在大盘堡和王家庄内开设店铺。 对于明末的商人,刘衍一向是满怀戒心的!九边各镇许多商户都是建奴鞑子的细作,就算不是细作,也经常向他们通风报信,提供情报,万历末年的铁岭、开源、抚顺、辽阳等地陷落,就是坏在内贼的开门应和上。 不过有些商人贩卖的货物又是自己需要的,刘衍经过仔细的考虑后,决定实行审验制,建立商人市籍制度。 这种商人市籍制度曾在明初实行,不过到了明中期、明后期后,这种市籍制度已经名存实亡了。 刘衍对此更是深恶痛绝,认为这是此时时局崩坏的原因之一。况且大明的商税非常底,明初就规定凡商税三十而取一,过者以违令论。万历十年又有规定,铺行下三免征税契,买价不及四十两及典价,一概免税。买价至四十两以上者,每两止税银壹分伍厘。 刘衍的事业虽然刚刚起步,但是也要防患未来这样的事情出现,晋商之事更让刘衍心生警惕,那些商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卖国求荣,其道德之败坏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此外随着这些商人的到来,也触动了刘衍的灵感,王家庄各处随着军户人口的增加,对各样的食盐、布匹、药品、茶叶、茶油等日用品需求还是多的,往日只有一些货郎担挑些针头线脑、染料剪勺等小杂货到堡外贩卖,就算是王家庄内也只有万福油坊等一些店铺而已,远远不能满足军户们的需求。 见刘衍对自己这样的态度,那些商人自然不满,来到王家庄的不可能是什么大商人,不过他们有能力买地设店,自然有一定的实力。这些商人大多是夏河寨前千户所各地的乡绅子弟或是大户人家出身,一向在灵山卫各地非常吃得开,却没想到在刘衍这里碰了钉子。 只是王家庄现在的人口与财富,却是一个很大的客源,这些商人们思前想后,还是得按照刘衍的说法去做,老老实实的拿着户贴申请市籍开业,等待将来的登记批准。 刘衍随即在王家庄百户官厅内摆下庆功宴,召集一众部下小小的庆贺一番,王芸禾也出席了宴会,一身马面裙很是秀丽,头发也挽成了妇人的盘发,一出场就引来众人一阵惊叹。 “呵呵,这段时间张总旗辛苦了,军屯的事情多亏你了。” 张耒说道:“此乃属下本份事,算不得辛苦。只是今日属下有事要说,可能要扫大人的兴了。” 张耒话音刚落,周围众人便都看了过来,苗绍、许铭、陈勋三人更是面露不满,王越则是小声嘀咕着:“这个张耒会不会说话啊?” 张耒抱拳说道:“大人,属下这段时间在军屯劳作,率领众军户开垦荒地四千多亩,从周边买下相邻耕地也有八百多亩。现在新得耕地的配套水渠等水利设施也已经陆续完工,可是属下却没有足够的人手耕种啊。” 刘衍大笑起来,招呼众人都坐下继续吃喝,然后将张耒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而晒盐场那边的规模也不断扩大,眼下晒盐场已经有大号晒盐池六个,中号晒盐池十三个,小号晒盐场十九个,每个月可产海盐五万八千多斤。 更不用说各处火路墩、屯堡也都各自开垦了不少的耕地,现在王家庄各处都缺人,这也是刘衍执意要收容灾民和流民的原因。 原本刘衍预想的是,一旦自己开了口子收容灾民和流民,一定会有大批的人口被吸纳进来。甚至刘衍都已经做好准备,等着被夏河寨前千户所和灵山卫的上官责问。 此时刘衍对张耒说道:“现在咱们王家庄百户所各处,就数军屯最耗费人手,只是现在的情况张总旗也是知道的,各处都缺人,我也没办法。我看不如这样……” 张耒叹了一口气,说道:“大人的难处,属下也是知道的。只是军屯那边,有些事情牲畜也是取代不了人手的。” 就在这时,一旁的许铭凑了过来,说道:“大人,有件事情属下忘了禀报。” “前几天属下带人剿匪的时候,一队夜不收在北面发现了一股流民。” 许铭想了一下,说道:“就在铁撅山以南二十里的地方,那股流民大概有一千多人,就滞留在那边,应该是困顿之下,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随后刘衍指着许铭,对张耒说道:“明日我便让许总旗带人赶过去,将那一千多流民带回来,到时候优先给你张总旗分配人手,如何?” 次日午后。 董云面白无须,但是长得却很是高大,笑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缝,很有喜感。 陆远身高体胖,一双大手如同蒲扇一般,说话的声音更是如同洪雷一般,让人过目不忘。完的话,听得许铭都不禁微微皱眉。 杜仲明笑着说道:“老大,咱们就这样看着?我看那些流民似乎要在这里住下了,你看,那边已经挖了不少的火坑,都在埋锅造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