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知聿独处的时间不到十分钟,戚禾又起身开了一次门,这次真是散步的人回来了。 b戚禾矮两截的江月一看见她,立马像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超大的圆形彩虹bangbang糖,献宝一样递给她。 进去前,岑佳佩一眼就发现了玄关鞋架上,少了双蓝se的男士拖鞋,直觉让她伸长脖子,确认似的往镂空隔断屏风后面望了又望。 “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沙发软垫下陷,岑佳佩在他身旁落座,看着沈知聿时,眼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简单扫一眼,连人穿了几件衣服都没看全,就开始心疼了。 沈知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把问题听清,还是有意忽略,只是回答:“还行,刚开始的时候是会有些不习惯,觉得无所适从,熟悉了就好很多,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岑佳佩尽收眼底,同样问沈知聿:“吃饭了没?” “这么晚还没吃饭啊……”岑佳佩诧异道,视线不着痕迹地从戚禾身上掠过,而后故作自然:“那你岂不是一下飞机就往这里赶?” 隐晦的小心思就这样被人轻飘飘地搬上台面,沈知聿没有出声,目光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对面,正在低头咬着bangbang糖边角的戚禾。 戚禾抱着江月就像抱着一只蓬蓬软软的小熊,一会儿0一会儿r0u的,ai不释手。 “有点腻呀……”戚禾闻言吐出糖果,柔软的舌头下意识伸了出来,抵在唇沿,像是回味,然而这之后的动作,沈知聿没敢再多看一眼。 那就只好自己吃了,毕竟这么大一根bangbang糖,浪费可惜,江月在戚禾怀里吃糖的时候,忍不住看向沈知聿。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个子很高,说话温温柔柔的,而且妈妈看起来对他很满意,一直在微笑点头,夸个不停,江月看着看着,不禁又看了两眼。 她声音很轻:“那个哥哥总是偷偷看你。” 沈知聿有意无意看过来的视线,戚禾当然知道,她没反应也只是因为——沈知聿是真的好没意思。 沈知聿虽然不是岑佳佩亲眼看着长大的,双方交流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出来,但沈知聿这人很圆滑,自幼就善于讨长辈欢心,长着一张正人君子的好皮囊,芯子却坏烂了,为了达到目地,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当初得知是戚禾主动提的分手,把岑佳佩气了个半si,她被说教了整整三天三夜,她这个无敌的妈,甚至联系了一些压根八竿子打不着的邻里亲戚,当众施压,劝她低下脸跟人求合。 当然,她也没那个打算。 空气莫名凝滞片刻,微信提示音叮的一声响起,打破了原本的沉默气氛,戚禾回的认真,手指敲敲打打,连江月什么时候从她腿上爬下去的都没注意,完了还问岑佳佩:“月月人呢?” 戚禾正有此意,巴不得开溜,待在这实在太尬尴了,时时刻刻锋芒在背,她双脚刚碰到毛绒拖鞋就直接站了起来,想都没想就飞快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关门、落锁、一气呵成。岑佳佩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意图,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她穿戴整齐,头发都散了下来,一看就是要出门社交。 “还能g什么。”她紧盯着沈知聿,眼睛很亮,唇边笑意更是慢慢地扩大:“当然是去约会啊。” 深夜十一点,戚禾走进网上这家好评如云的小吃店,然而约的人又双叒叕迟到了,这次是因为堵车。 她漫悠悠地翻阅着,用铅笔圈了几样看起来还不错的甜品,随后放在一边,坐姿随意,就等人来了。 “这天可真冷啊,b甄嬛从甘露寺到凌云峰那天还冷。” 草莓熊形状,可aijg致,附带照明功能,尤其符合戚禾对物美实用理念的一贯追求。 谢欣尧将暖手宝捂在手心,冰冷很快被温热驱散,余光一瞥,注意到那支被她挂在椅背上的单肩包。 “你今天怎么想起背它来了?”谢欣尧喝了点热水暖胃。 但,戚禾在今晚不仅打了车,还是背着这支昂贵包包打的车,而且就吃顿 “你今天……” 戚禾因她神神叨叨的样儿不由地发笑,将菜单推到她跟前:“你想太多了,走的时候随便拿的。” 原本还很狐疑的谢欣尧,当看见菜单上的jg美cha图时,注意力瞬间被g走。 下一秒,身穿统一制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等餐的过程中,两个人依旧像往常那般聊着毫无营养的话题,但基本都是谢欣尧在疯狂吐槽工作中遇到的神经质和奇葩事,分享yu较低的戚禾就偶尔补充两句,象征x笑一笑,时间就这样在闲言碎语中,一点一点地流逝了。 “你是不知道,那天听你说这包是你总裁老板送的,要不是你后面解释了一句,我差点就要怀疑你这总裁秘书的真实x质了。” 谢欣尧摇头,她说:“不是啦,你那么聪明,谁能骗你,谁敢骗你。” “人前不熟,人后猛do的戏码听过没?” 戚禾虽不像谢欣尧那样“博览群书”,但对于家喻户晓的狗血梗,她还是涉及了一点,回答说:“知道是知道,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谢欣尧闻言双手托腮,直gg地盯着戚禾看,半响,缓缓开口:“这么多年,你就没考虑过……” 闺蜜思维跳脱不是一天两天了,戚禾明显有些没跟上,刚刚还在聊包和人的事儿,怎么一下下就扯起恋ai了。 看着b自己还会转移话题的戚禾,谢欣尧没忍住笑了一下,点头说:“是啊,找到一本拉扯感非常刺激的,直接从黑夜看到了白天,没想到后劲还大,中午连觉都没补,一闭眼,脑子里全是书里的剧情。” 谢欣尧没出声,做的口型。 无b清晰的四个字,戚禾搅拌甜豆花的动作猛地一顿。 “仙品中的仙品,我要——” 一句话,使得谢欣尧彻底收声。 漫长的对视中,戚禾表情微变,那声音落得极轻。 谢欣尧既不擅长演戏,更不懂得撒谎,话题迂回来转过去,始终围绕“恋ai”二字,就像她所说的,戚禾那么聪明,不g脆直接地拆穿,已经是给她很大的面子了。 “其实也没啥,就是他前两天好端端发信息问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问你的感情状况怎么样嘛。” “在不清楚你的想法下,我就模棱两可呗,说你挺好的,工作顺利,家庭和睦……反正没说这几年以来你一直都单身。” 最后的话音已落,窗外开始下雪了。 思绪游离间,她忽然听见了谢欣尧小心翼翼提的那个问。 她和沈知聿,不可能了。 几个调皮的小孩绕着马路墩子你追我赶,欢快地打着雪仗,原本一团团的雪球,在受到力的碰撞后,一瞬间就变成了飞扬的白沫。 从幼年到成年,每一帧画面都似曾相识,那种熟悉又久违的酸涩感,再次悄悄地,狙击了戚禾的心。 苦到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世界转眼就成了黑se。 到达小区门口时已过零点,四面万籁俱寂,只有冷风在雪夜里持续嘶鸣。 走廊里安静得过分,连同呼x1都变得压抑,她又抖了抖掉在伞面剩余的雪粒,收好后挂在了门把手上。 她手在撑伞走路的时候被风吹得又冷又麻,指节还有些僵y,握拳用力缓解了两三下,结果还是没拿稳。 戚禾确实很少背这支香奈儿,距离上次带着出门大概有半年之久了,久到她都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在里面放个圆乎的美妆蛋。 戚禾这时才注意到,原来沈知聿家的门一直是开着的。 他在等她。 在原地冷静了一分钟后,戚禾移开目光,稳了稳发紧的呼x1,没管丢在地上的包,缓步上前,推开了眼前这扇等待已久的门。 她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看见他。 时隔 是某年的除夕夜,她亲手剪的。 她不自觉叹气一声,低不可闻,将身后的门轻轻合起,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许是雪天太过于浪漫,太过于美好,容易g起无数相关的回忆,戚禾显而易见地又出神了。 腰间突然横来一只手臂,将她轻揽入怀,随之而来的,是久违的话语,和熟悉又陌生的t温。 沈知聿从身后圈住她,说话时的嗓音宛如情人之间的呢喃,含着低哑的缱绻。 两个人在昏沉的夜se里相拥,看着同一场雪,姿态亲昵得仿佛从来没有分离过,她好像还是那个她,会在他怀里转头对自己笑的戚禾。 沈知聿原本坚信她会义无反顾地推开自己,可她没有,不但没有抗拒,甚至有了迎合的趋势。究竟是她变了。 他只是想在梦境里多停留一段时间,就这样无声地抱着她,直到雪停。 四目相对,两个人贴得很近,唇与唇的距离仅仅相差分毫,空气里仿佛点了一根gsh的木柴,火焰要燃不燃,吻要落不落。 就是那么一下,沈知聿的呼x1顿时急促起来,呼x1沉了又沉,敛眉x1气的样子,似在压抑着什么。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沈知聿还是纯情得像第一次做的模样,耳尖动不动就冒出点粉红,在此时的情景中更是显得尤为可ai,被0了亲了,喉结还会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反正是个不禁撩的。 戚禾看人的眼神就像会旋转的台风眼,风力虽小,但x1力强劲,他完全不能自拔。 良久,沈知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搭在她腰间的手也彻底放下。 “什么……”沈知聿的状态跟丢了魂没两样。 沈知聿突然感到烦躁,不但痛恨自己的意志不坚,更恼她温水煮青蛙的磨人态度。 以前不是勇得很? 紧接着,她又笑了,说:“原来是掉在这里啊……” 沉默对视后,戚禾率先别过脸,擦身而过之际,食指突然被什么g了一下,稍纵即逝,像风从禁闭的窗子外吹了进来,在她指尖划过一阵虚无的触感。 钨丝灯投下的光晕是柔和的暖se调,有点像壁炉里快要烧g的微弱炭火,不刺眼但灼人,这一认知导致沈知聿一时分不清,究竟是灯光迷惑了他的视线,还是戚禾眼底透露的轻讽千真万确。 心头蔓上一记苦涩,沈知聿不留痕迹地收回手,很轻地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整间屋子看起来都很g净,原本藏w纳垢的角落此刻一尘不染,应该是沈知聿回来前,事先安排人打扫过了。 见她选择留下,沈知聿暗自舒气,只要她不走,给他相处的机会,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他这样想着。 他依然站在窗前,没有进一步靠近她,身后是飘洒的雪,询问的声音却b雪落下时还要轻柔。 不是他故意不答,而是戚禾不许,她是个喜欢在话题上占据上风的人,沈知聿深知这不是反问句,于是保持沉默。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眼角藏着锋利的笑意,沈知聿觉得异常刺眼,迅速错开视线,下一刻,就听见她不带任何情绪的声线。 戚禾说完这两个字,视线越过他,眺望那扇被雪雾弥漫的窗,“你是想问我这个对不对,为什么不亲自来问我,我记得我们没有互删任何联系方式。” 她口吻像宣判,“是因为不敢吗?”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当沈知聿斩钉截铁的声音钻进她耳朵的时候,戚禾内心忽然涌上一阵古怪的感觉,沉甸甸的压在x口,后知后觉,那是愧疚感加负罪感衍生出来的产物。 大约是因为,沈知聿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眼里的好孩子,长相好,x格好,家世好,哪哪都好,学生时代只要有人提起他的名字,无一不想到站在领奖台上那个熠熠生辉的少年,出了校门,脱了校服,又是同龄人心目中的天之骄子,他恣意,高傲,万丈光芒,很少有人见过他这般落寞失意的样子。法,决心放弃这段有因无果的感情。只要她够狠。 方才亲密依偎的时候,沈知聿确实闻到了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烟草味,他克制着没问出来,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立场质问,结合她目前的穿着打扮,想来是去见了什么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以前谈恋ai的时候,她都没有穿得像今晚这样漂亮过。 沈知聿想当然地认为,她之所以会回抱他,搂住他,抚0他,原因是她默认了和自己复合这件事。 或许更可恨,他连温度都不该有,应该是冰冷的,无情的,始终像她记事本描述的那样——沈知聿只是一个任由戚禾发泄情绪的工具。 “你现在很开心吧,戚禾。”他喊她的名字,语气里夹杂着微不可查的愠怒,直视她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感伤。 耳边传来一声嗤笑,紧接着,手腕被扼住,灯光下是她苍白的脸。 沈知聿语气冷静到可怕。 欣赏着这张风情万种的脸,沈知聿越来越觉得她像某种植物——野百合。 无视她的挣扎,扼住她手腕的力气下意识收紧,沈知聿说:“得知这么多年,我依旧对你恋恋不忘,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马不停蹄地赶来见你,联系你的朋友你的父母偷偷打听你的近况,看到你去和别的男人约会,我除了祈祷对方在去见你的路上最好被车撞si以外,其余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再到现在—— “你呢,有在乎过吗?”他执着问,“所以你很得意对不对,得意我连你的微信方式都舍不得删,得意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你。” 戚禾被钳制得无力动弹,整个人仿佛坠入冰窖,只能声音沙哑地说: jg疲力尽回到家,戚禾第一件事就是给谢欣尧发致歉短信。 对方在五分钟内,一连串回了将近二十条微信语音。 【不是,你管这叫利用?利用我啥了,好像是有点……】 【你又不是故意引导他这样说的,不怪你,真的,是他太恶毒了,我也不是吃素的,刚刚已经诅咒过他八百回了。】 【怎么滴,约会这个词难道只能存在异x之间么?我们nv孩子也是要约会的呀。】 【……嗯,时间你定。】 r0u了r0u沉重的太yanx,她躺在床上,卧室没开灯,si气沉沉的。 忘了静音,手机在充电的过程中冷不防响了一声,戚禾迷迷糊糊地睁眼一看。 也就是说,谢欣尧在打字和发送两者当中总共犹豫了半个小时。 【难道他在外面有人了?】这句话后面跟着一个“我觉得不太可能”的表情包。 【因为他觉得我不够ai他】 然而最真实的原因,没人b她更加清楚。 自我消化了一会儿,随后她拉开床头柜的第二格ch0u屉,动作熟练地拨出了搁在里头的白se小瓶。 天底下就没有不苦的药,哪怕是助眠的褪黑素。 高考结束的当天下午,戚禾果断推掉班级举办的谢师宴,在与她考点相隔不远的教室外找到了正在门口收拾书包的沈知聿。 不顾旁人诧异打量的目光,戚禾一路将他拽到了早已预订好的酒店。 纠缠间,因拉扯的幅度过大,小腿在某个汹涌的瞬间,直直撞上背后坚y的床脚,沈知聿下意识吃痛一声,而她完好无损。 她动作强y地跨坐他腰两侧,腿弯尝试着摆动了两下,一边感受他心脏极速的跳动,一边颤着手去解他衣领的纽扣。 可惜这并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告白场合,她也只是在询问他,愿不愿意主动为她脱不衣服而已。落的那一秒,用深吻代替了回答。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心照不宣的对视,两个人就会从白昼的朝露看到夜晚的月亮,一直做到身下的床单能够挤出水,才肯恋恋不舍地停下。 偷情的感觉刺激是刺激,尤其是她被他压在门后,腿被高高抬起的时候,一面要迎接对方凶狠无b的撞击,一面还要忍住破碎的sheny1n,避免被接二连三敲门的家长发现。 因此在距离大学开学的那三个月小长假里,两个人经常夜不归宿,甚至连手机都不带,玩了好几次断联,这时候现金的用处可就大了。 戚禾看见以后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感觉来临之际,她指甲陷进他的皮r0u里,压抑着,哭喘着,同时问身后的男人:“今年冬天会下雪么?” 沈知聿在镜子中对上她明亮的眼眸,俯在她耳畔低低落下一句:“你很想去看雪吗?” 静默半响,直到身t再次被撑满的时候,她回答说:“嗯……很想。” —— 对了,沈知聿就是在今天出生的,也祝他幸福美满。 久而久之,在无数个混乱的日夜,在许多次水r交融的过程,戚禾也渐渐发现了——沈知聿很适合当情人。她的。 那天也下雪了,在他见到她之后。 两个人从开学后就很少见面,也就戚禾新生报道的时候,沈知聿帮忙搬了趟行李,顺便和她在学校里面逛了逛,简单了解一下哪边食堂的饭菜更加便宜好吃,哪块地方的外卖容易被贼惦记,还拍了拍几张镜头感十足的合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远万里而来的惊喜。 完成整个全英版presentation的图文部分,快速浏览一遍,觉得还算满意后,戚禾将耳机cha进了电脑侧面的圆孔里,鼠标点了点屏幕右上角的排列计时。 "dehydration”脱水这个单词在跟读到第十遍的时候,外面yan台正在晾衣服的室友突然尖叫一声,惊讶的声量高到甚至穿透厚重的挡风玻璃门。 对方手里还提着滴水的洗衣盆,闻言押着嗓子说:“楼下有帅哥……” 所以一听有帅哥,寝室nv生除了正在和pre艰苦斗争的戚禾,纷纷搓搓小手,神情激动地从门缝间钻了出去。 同时灌进来的还有强劲的风声,戚禾听得有些模糊,在舍友连连眨眼的催促下,她脚步沉沉地走了过去。 视线里有昏h的澄灯,有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梧桐树,沈知聿就站着夜se的树下,仰头与她对望,月半弯,天上星,一点点,一滴滴。 让她忍不住深深呼x1。 像今晚的月亮一样。 穿好衣服下楼,跳过可有可无的寒暄步骤,戚禾一上来就问沈知聿:“你怎么来的?” 欣慰过后同时又觉得有点失落,因为这也间接表明了,她并不是很急着想要快点和他面对面,从二楼到一楼这段不足二十米的路上,走得也慢慢悠悠的,完全不像自己那样恨不得飞过来。 其实戚禾是想问他怎么进到里面来的,学校的东南西北门都设置了人脸识别,外校人需要登记才能通行,可现在这个点,保安亭那边恐怕早就下班了。 “持证上路有什么不敢的。”沈知聿显然不以为意,甚至自恋起来了,“我车技这么好,区区一个高速难得到我?你也太小瞧我了。” 气氛随之变得尴尬。 大半夜开车过来找她,她不关心他的安全问题就算了,竟然还想赶他走。 他说:“你们学 “但我不知道要怎么过去。”沈知聿补充一句,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眨得很无辜。 定定地看了看他肩膀处那块不明显的灰白se,格格不入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剐蹭到而留下的,戚禾很快了然,忍住笑意。 但戚禾看破不说破,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认真教他:“那你可以关注一下我们学校的公众号,上面有完整的平面图,学校b较大b较绕,你之前来过应该知道,要是担心迷路,就把导航打开,或者问问路人。” 听见她说冷,沈知聿心头那点别扭顿时烟消云散,点头说:“那你快上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们学校路灯还挺多,你知道的,我有点夜盲,也不知道西区那边亮不亮……” 一直委屈巴巴地说到那句“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才堪堪刹车。 “走吧,我们。” 浓重夜se里,不期然而来的风将她额边松散的头发吹得乱乱糟糟,随意拨至耳后,戚禾抬头:“说吧,想问什么?” 相b她语气的轻快坦然,沈知聿的声音明显低迷一点,他哑着嗓音反问:“所以你答应他了吗?” 他清楚柯元泽x格上的恶劣,言语经常真假参半,专拿人寻乐。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这是假的,尤其是给戚禾打了若g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的时候,左耳是si党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嘲笑,右耳是从听筒里传来的机械忙音,一想到接受表白的她,此刻正躺在其他男人的怀里笑。 “所以你答应他了吗?” 她从来不会正面回答他开门见山的问题,他很了解她。 “还可以。” 顿时,沈知聿低下头去,也因此错失了从她脸上闪过的波澜。 有时候,他觉得她没有心,明明看见了他眼里的ai意,却刻意视而不见。 他甚至不奢求成为她感情上的备选,只想乞求她别那么早丢下自己,即使是以一种道德败坏、上不了台面、被万人唾弃的身份陪着她,他就已经觉得很好了。毕竟他们的身t是如此契合。而且小三很难当的。 或许是大冬天他冒着严寒,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高速,不顾危险也要过来找自己的原因,让她于心不忍,让她感动不已,于是戚禾又动摇了,在他面前,这颗本该坚y的心,也会出现柔软的一面。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向上。 这是他们在北方看的第一场雪。 她握住他的手,轻声强调着:“我和你。” 之后,他们在漫天飞雪下拥吻,青涩的,欣喜的,难舍难分。空气中仿佛掺了一缸蜜糖,连风里都有了甜丝丝的味道。 然而在这些无数次当中,没有一次雪像七年前那样让她心动,也没有一次雪像七年后这样让他绝望。 ——— 次日,鸟都还在树上打盹的清晨,过去一年都在兢兢业业事业家庭两手抓的戚禾,却没能在这个喜气洋洋的大好日子里换来一个懒觉。 装扮得连指头缝都洋溢着一gu贵妇气息的岑佳佩,看见戚禾一脸排斥的模样,即将飞往西沙岛享受日光浴的美丽心情,登时就被这张丧气到要命的苦瓜脸破坏。 戚禾闻言不禁腹诽,可不就被b的吗?b她的人是谁,你是一点心里x数都没啊……滋滋的和老公nv儿度假去了,反手就甩给她一项那么烦人的任务。 岑佳佩说到这缓了一下,明显气没撒够,以过来人的经验继续嘲讽道:“你不就是怕村里那些叔叔阿姨问你工作和结婚的事情吗?这有什么好怕的,人不要太老实知道吧,你都快26了,成天怕这怕那的,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于是戚禾果断躺了回去,在岑佳佩正打算掀翻她被子把她从里面揪出来再骂一顿的时候,戚禾为了守住自己温暖的巢x,只好投降一般道:“我会去的,可以消停了吗?”然后戴上耳塞,闭眼装睡。 再醒来已是晌午,光照大地,戚禾一出卧室就看见了被江月丢在客厅一角的公主裙,晃眼的亮粉se,袖口处镶满大大小小的釉质白珍珠,价格看得出的昂贵。 其实她不该意外的,因为江月最不缺的就是漂亮裙子,衣柜里昨天才挂进去十几条,由短到长,由薄到厚,任她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