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好,还能生。” 车内的气氛瞬间凝滞尴尬。 耳根有些发热,这个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自己问他这些了吗? 饶是一把年纪,乔艾芸还是老脸一红,臊得慌。 不过他素来为人正派,即便这般亲近的距离,仍旧客气疏离,保持着应有的风度,除却衣服摩擦,不曾有半点逾越。 “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他神色专注,问得极其认真。 前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现在只想好好照顾宋风晚,高三这段时间太重要,虽然她也在考虑自己与严望川的关系,但孩子,倒是真没想过。 乔艾芸瞥了他两眼,冷肃着一张脸,面瘫寡言,抿着嘴角,浑身紧绷,攥着方向盘的手指,慢慢收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师兄?”她试探性的喊了他一声。 “生气了?” 分明是生气了。 “师兄,我们两人的关系现在都没确定……”她想和他说一下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敢打开话匣子,就被某人一句话给堵死了。 乔艾芸呼吸一窒,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 她哭笑不得,什么叫又要?搞得她好像是个薄情寡性的女人,而且这语气莫名带着委屈和控诉。 乔艾芸语气缓和,想要和他好好沟通。 严望川一个急刹车,车子几乎贴着路牙,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稳稳停住。 对方不说话。 严望川一只手放在手刹上,忽然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慢慢覆盖在他手背上,柔软温热,似乎还带着一股奇特的香味,慢慢攥紧了他的手,“师兄,我说的对吧。” 她…… 乔艾芸看他仍旧紧绷着脸,以为还在生气,叹了口气,尴尬的把手收回去,某人却动作更快的反握住她的手。 他手背宽厚,指腹有层薄茧,却异常灼热,手心紧张的都是汗,却抓着她,死都不肯松开。 “师兄?开车吧。” 某个素来表情稀缺,沉默寡言的人,耳根红红,与他冷漠的一张脸,极不相符。 乔艾芸扑哧一声笑出来,严望川只觉得耳根更烫。 乔艾芸坐直身子,看了看外面,“出什么事了?” 等两人回到家里,乔望北立刻迎上去。 “小区外面很多记者。”乔艾芸站在玄关处,弯腰脱鞋,“出什么事了?” 乔艾芸手指微微僵住,这个公司从小工作室,到云城市的龙头企业,乔艾芸是亲眼见证的,如今大厦崩塌,短短几天之内,怎能不让人唏嘘。 大批记者架设机器,全部堵在公司门口,有很多拉着黑白横幅的讨债人,上面多是写着“宋敬仁,还我血汗钱”,大批民众聚集在公司门口催债。 乔艾芸看了眼电视,“欠了很多钱?” “他这是自作孽,活该!”乔望北冷哼,抬手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肯定找地方躲起来了啊,现在全城多少人在找他,他只要一露面,那些供货商绝对会把他啃得渣都不剩,那种怂货,肯定不敢出现。”乔望北语气不屑。 “晚上我去画室接晚晚,免得她被波及。” “睡觉去了。” 这要是自己儿子,他早就上手了,索性他自己哭累了,就回屋睡了。 宋氏破产,宋敬仁处境如何,可想而知,一无所有,还得背负一大笔债务,难免让人唏嘘。 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酒气,混杂着刺鼻呛人的烟味,熏得她没忍住咳嗽起来,烟雾缭绕中,她才看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江风雅摸索半天,才打开灯,“爸——” 宋敬仁艰难的抬着眼皮看了她一眼,“你来了?” “呵——”宋敬仁喝了不少酒,捏着烟屁股的手指微微发抖,将烟蒂往嘴 “公司清盘,还有不少东西,银行那边拍卖,还清欠款应该不成问题,肯定有机会重头再来的。” 就算只有几十万,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一笔钱。 “……没想到,最后留在我身边的人,居然是你。”宋敬仁苦笑着,狠狠嘬了口烟。 江风雅神色有些不自然,可惜宋敬仁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压根不曾注意到她一瞬间的反常。 “还口口声声手两人清白,怕是早就背着我滚上床了,贱人!” “阿姨和那位严先生不是很早就认识了吗?要是没感情,怎么会定亲啊。”江风雅小声嘀咕着。 宋敬仁只要想起中午他们吃饭的情形,顿时火冒三丈。 宋敬仁一听这话,抬手将桌上的几个啤酒瓶打翻在地,“我看那死丫头八成就不是我的种,如果不是他女儿,严家人凭什么对她好!” 男人的自尊心,仿佛被人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江风雅咬了咬唇,“爸,您别生气,都离婚了,现在纠结这些也没用的。” 宋敬仁此刻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乔望北那么果决,值钱的东西不要,就要了点房子商铺,就想离婚,和他断绝关系。 越想越窝火,恨不能冲到他们家里,把他们全部弄死。 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他并不认识的中年男人,目光相对,宋敬仁皱着眉,“你是谁啊?” 江风雅一听到他的声音,身子觳觫,内心惊惧不止,他怎么又来了。 管家指挥佣人,正在收拾东西,三天后出国,时间太紧。 傅沉则在自己房间,低头翻着佛经。 “怎么了?” “嗯?”傅沉挑眉。 傅沉撩起眼皮,看了眼千江,“盯紧那边,通知严望川,让他注意点,宋敬仁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就怕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事。” 傅沉低头摩挲着佛经扉页,这心底总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