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钎烨听得心烦,一只手可以轻而易举地禁锢她的双手压到肚子,另一只手直接按上她还在嚷嚷的嘴,瞬间只剩下她不成调的呜咽。
他一条腿压在她尚在扑腾的两条,整个人又像抱住她,又像在压着她,他不想去分心思考这两者的区别,只知道头埋进她的颈窝时会有很浓的体香。
以前是这样一个味道让他安心,让他不会在噩梦里迷路。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对她产生太多依赖了,可那个时候她只告诉他不会离开自己。
谢钎烨的手松开嘴巴的时候,白若又皱着眉想接着说什么,却在他喃喃后又发不出声音了。
“陪我睡一会。”
“...就一会。”
她偏过半边脸,好久没有近距离地仔细看他,眼下的乌青重了好多,怎么之前没发现他这么疲惫了。
他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只是微微睁开眼,两个人的距离和过去一样近了,可是为什么,心底的冰雪始终无法消融。
“....你...睡得好吗。”
他避开了她那双眼睛,那样的关心,总给他一直虚情假意的错觉。
“你说呢。”
回答很简短,以至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可是,过往总会如风吹来,把她的眼睛吹湿了。
谢钎烨有严重的睡眠障碍,她一直清楚,连续吃了这么多年的药依然没多少好转,也只有她在的时候会勉强睡得好一些。
她差点就忘了,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许下的那些不分开的承诺。原来生活却只需要用轻轻一拳就可以击碎了。
七零八碎的心要如何才能拼起来。
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能难得地捡起一两块碎片,即使都不能配对,至少还能填补空缺。
他对她的禁锢松了,于是她用两只手抱紧了他的手臂,放任他在颈窝里睡着了。
谢钎烨在睡着的前一秒,眼前闪过了四年间无数个空瓶的安眠药。
比任何安眠药都有用的,她的香气,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抚慰剂。
如果死的时候可以带一件满是你的气味的衣服入土就好了,这样在冥界,他或许就不会失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