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笑得停不下来,一口答应:“好,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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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他今天难得放纵了一把,把放在车库最里面吃灰了好几年的布加迪威龙开了出来,也不穿平时的休闲正装了,套了一件无袖短T、一条黑色工装裤,对着镜子随便抓了把头发便出了门。
把车钥匙递给车童,陆谦推门而入。一进到夜店,正中央最瞩目最耀眼的那个屏幕在滚动播放:祝陆少单身快乐!永葆青春!
神他妈永葆青春,字体还是粉色的。
有人一把搂住他肩膀,都不用转头看,闻到那股骚包气就知道是孟昭然,“怎么样!排面吗!”
“神经病啊你。”陆谦笑骂,“这是排面还是公开丢脸啊?”
“管他妈的,开心就行。”孟昭然大笑。
说到玩乐,陆谦是真的没法和孟昭然比。这人天生就是个纨绔的坏种,没有什么风月声色镇不住,当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今天的场面闹得比上一次还要大,硕大的灯牌放满在卡座周围,不用钱一样喷洒的酒水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飞舞的假钞洋洋洒洒地与酒水混在一起,迷醉的人群涌动着、暧昧地厮磨着,像没有明天一样的狂欢着。
陆谦对这样糜烂的场景无感,但在酒精的加持下谁都容易上头。在震耳的起哄声中,有个长得精致无比的男孩膝行着向他爬来,想要亲吻他嘴角,被陆谦躲开。那男孩倒也不在意,转而啄吻起他耸动的喉结。
谢全一和孟昭然在低声谈事,余光却一直凝在被小男孩纠缠的那人身上,只见陆谦挑起那男孩的衣领,做出一个要俯身一吻的姿势,两人心里一惊时,陆谦却放开了那男孩。
真是笑话,能有多难啊?找一个看得顺眼的,屁股肉一点软一点的,开个房间买上一盒套,便能用性麻痹一整晚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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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他是谁啊?他是陆谦。他是被从小当作接班人培养的、从小压别人一个头的陆谦。他用得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方式来逃避现实?有什么现实要逃避的?不就是被绿了吗,不就是和爱了六年的人离婚了吗?多大点事儿啊,值得用自己的底线去逃避?
被拒绝之后,男孩倒是不恼,只是很纳闷地说:“哥?你是看得上还是看不上我?”特别真情实感的疑惑。
看不看得上?看得上那就得草一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早把谢全一和孟昭然都给操了。
一道声音插进来:“他看不上你。”孟昭然又犯贱一样凑了过来,打发那男孩走了之后,转头笑嘻嘻地问:“还在想冉棋啊?”
那双玩世不恭的眼中似乎有种很深的洞察与悲悯。
陆谦听到这句话,被酒精侵蚀的大脑直接炸了——在那一瞬间似乎有很短暂的失声,那些激昂的自我说服的话语,那些喧闹的、迷离的、堕落的背景音在那一刻都消失了,这句玩笑话像是巴掌一样打在他的脸上,身边光怪陆离的面孔也都消失了,只剩一张张空白的脸在永不熄灭的射灯下质问他:“你是不是还在想冉棋?”
你是不是还在想冉棋?
你到底是坚守自己的底线,还是为了冉棋而说服自己坚守底线?
你怎么把自己的感情经营成这个狗样子?你到底是谁啊,是陆谦吗?陆谦怎么会活成这个狗样子?陆谦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声音像溺水者从水底脱身一样慢慢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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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没事没事,别哭了,是我错,我不应该提他。”他听见孟昭然无奈地说着,一双手搭上他的后颈,谢全一把他的脸扣在自己怀里。
“哭出来就好了。”他听见谢全一低低的声线。
在说什么呢?谁哭了,在说他吗?搞笑,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哭。
可是一阵哭声清晰地出现在耳边,那么狼狈,那么失态,像要把心都掏出来的哭法。陆谦听着想笑,可他知道在哭的那人是他自己。
他那么爱他。
他是那么爱他。
“……别哭了。”谢全一衣领被湿冷的泪水打湿,陆谦把手抓在他衣服上,抓得那么紧,像是还想抓住些什么。
谢全一今晚一直感觉有种无名躁动,那种烦躁在此刻达到顶峰,在那张往常平静的脸上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区区一个冉棋,有这么念念不忘?”
“这有什么的?”孟昭然把手掌伸到他额心和谢全一胸膛的中间,将陆谦无力的脸扳了过来,就这么嬉笑着与陆谦说:“要不要跟我们去楼上的房间?”
“包你今晚再也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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