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市公安局,审讯室。 “你倒是挺懂法的,那你说说这组织卖淫罪怎么判呐?” 这位蓝夜经理在被捕之前已经销毁了监控录像和手机记录,并且不承认蓝夜和他本人参与任何毒品贩卖。 “头儿,你不是说明天再审吗?” “蓝夜十八个‘公主’,三分之二的未成年,一半以上是陪溜妹,主打的就是未成年卖淫服务。剩下大大小小六十来个员工,未成年的数量也占了有三分之一,基本就是作为卖淫的预备役。负二楼只有保安和陪溜妹知道,其他人仅会在入职培训时被告知东边的安全通道是不能走的。” 程鑫忽然从卷宗里抬起头:“那杨婧是不是也在蓝夜干过?” 这时,禁毒支队的刘驰推门走了过来,一身烟味估计也是熬了个大夜。见面就将两张画像递给他,拿指尖掸了掸纸面:“根据那几个拆家口述的画像,改了好几次应该差不多了。” “胖的这个叫朱洋,早年间在榕城待过一段时间,有入室盗窃的案底,后来偷渡去了金三角干起了贩毒生意。瘦一点的这个是泰缅混血,叫吴登,道上一般都叫他登哥,是金三角那一带比较有名的杀手,平常跟下层联络的都是他。半年前两个人在榕城郊外给这些小的分过一次货,后面再没出现过。”刘驰指了指审讯室里的孙纬,“我听说你抓的这个也跟毒沾边啊,要不一起问问?” “孙纬,这个女人有印象吗?”他举起杨婧的照片。 “你别急,”张怀礼给他倒了杯水,朝刘驰使了个眼色,“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你马上就可以去休息。” 也许是警察对杨婧的经历如此清楚让他感到意外,孙纬眼里闪过一层慌乱。很快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似乎在仔细斟酌。 刘驰一拍桌子,狠厉起来:“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啊?你说不记得的事,你那些员工可是记得门清啊!我告诉你这可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以为销毁了那些监控录像和手机聊天记录,我们就没法恢复了吗?!” 孙纬无动于衷:“警官,我只是个拉皮条的,又没跟她们签卖身契,她们是走是留、是生是死我都不关心啊。” 那是一具放在解剖台上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腐败尸体。 “杨婧的尸体。” “造孽啊这”孙纬闭了闭眼睛,那张照片在他脑海里却挥之不去,再望向张怀礼时,目光还带着点惊惧。他本身是个非常迷信的人,尤其是这几年钱越赚越多,身上乱七八糟的护身符和手串也是越来越多。 “干我们这行的按理说是绝对不能泄露客户信息的但你们给我看的这个图片实在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今年春节那个梁台长好像不要她了,她又想重新到我这儿上班,但我们这儿的规矩一向是出去的人就不能再回来,而且她年龄上按蓝夜的标准也不算新鲜了,所以肯定不能为她破这个例。” 孙纬盯着两张图看了半晌才缓缓道:“胖的没见过,瘦的这个好像来过一次,是带着口罩的,但左眼那道疤我印象挺深的。他和宏远船业的老总一起来的,没点女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也就一两个月之前吧。”